桌子,两边都是简单的树墩。
因为只有几十人,这么一张桌子,足够部落里所有人都坐下。
族长热情地招呼着凤无忧:“神医,快坐!”
凤无忧一笑,没客气,直接坐下了。
她一坐下,其他的人也才都跟着一起入席。
他们一坐下,就都盯着桌上的吃食,眼中分明有着渴求。
尤其是小孩子,那种渴求之色更为明显。
凤无忧看得眼神一顿,但却只当没有看到。
族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招呼大家开吃。
几乎话音方落,桌上的人就都风卷残云般的吃起来。
不过,他们吃的都是自己面前那一部分,只要超过自己面前一臂距离的东西,都不会去动。
因此,虽然吃相不甚好看,但也还算规矩。
凤无忧留心观察了一下,就发现一件事情更有意思的事情。
这桌上食物摆放也是很有讲究的。
几个族长主事的人面前摆的东西要好些,而那些普通民众面前的,就差了不少。
大致是按座次排序的。
凤无忧坐在长桌的一头,族长和几个主事分别在左右陪她,这头的东西就最好。
越往另一头,桌上食物就越差。
在族长和主事人身后,依次下去,分别是青壮年男子,孩子、青妆年女子,上了年纪的男子、女子。
在最末尾,和她正对着的,是个和她方才救治的年岁差不多的老妇人,她面前的东西,已然粗陋的可怜。
“神医,部落微弱,没有什么好东西,还请神医不要嫌弃。”族长谦让着。
“哪里,很好。”凤无忧说了一句,倒也没客气,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见凤无忧居然开始吃东西,如哲急得差点跳起来。
难道她没有听到那老妇人的话吗?分明让她不要吃这些东西的。
他使劲给凤无忧使眼色。
可是凤无忧跟没看见一样,还问他:“如哲,你怎么不吃,你不饿吗?”
他不吃这事,本来别人也没有太在意。
可是被凤无忧这么一指出来,别人就是没注意也开始注意了。
如哲脸色黑如锅底,只觉得这女人简直就是神经病。
可是看着凤无忧淡定的神色,还有一众部落主事者望过来的目光,还是一咬牙,挟了一筷子东西狠狠塞入口中,说道:“谁说我不吃!”
见他吃了,凤无忧还笑起来:“这才对嘛,我就说我们一上午没吃东西,你这么大的块头,怎么可能不饿!”
闻言,如哲简直想敲开她脑袋看着,这女人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什么。
这些吃的分明就有危险。
他再饿,比得上性命重要吗?
可是这么多人看着,他自然一个字也不能吃。
一面泄愤似地吃着桌上的东西,一面在心里忖忖地想着:这女人会医术,应该是有应对的方法,不会看着他死吧。
见到凤无忧和如哲都吃了,族长和几个主事快速地对视一眼,就立刻收回了目光,只是不住地说着话,感谢凤无忧的医治之德。
而凤无忧也是满面笑容地和他们回话,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吃到一半,族长似是想起来什么,忽然一拍额头,叫道:
“怎么把酒给忘了,来人,快把酒拿来!”
立时有人跑过去,端了一坛酒过来。
族长笑着说道;“神医,这是我们自己族人采了果子酿的果洒,味道十分不错,神医尝尝?”
那酒坛子刚一打开,就飘过一阵香甜的味道。
不是烈酒,倒像是前世的葡萄酒。
凤无忧眼睛顿时一亮。
这味道,还真是久违了。
没想到能在蛮荒见到。
蛮荒这酒当然不是葡萄酿的,而是各种果子杂在一起。
但香味比起葡萄酒,丝毫也不逊色。
“族长居然有这等好东西。”她笑着:“当然要尝尝。”
“我来为神医满上。”族长殷勤地为凤无忧倒了一碗,又给自己几个主事之人都倒上了,然后举起酒碗:
“神医,神医为我部落中子民解决病痛,我等敬神医一杯。”
他们都举起了酒碗,然而凤无忧却没动,反而还叹了口气。
“神医为何叹气?”族长见凤无忧不举碗,心气略有些浮躁,但还是问了一句。
凤无忧叹口气说道:“我上一次饮酒,还是家中为父母庆寿,如今出来日久,闻到酒味,不仅想起家中父母。”
她这当然是胡说八道。
前世的时候,她并无父母。
这一世虽然有,却也早早就离散了。
而且,有楚轩这么坑的爹,就算他活着,凤无忧也不想给他庆寿。
族长没想到凤无忧来了这么一出,干笑了一下说道:“山彤姑娘与父母感情真好,不过也不必太过忧思。我等会为山彤姑娘指明出山的道路,想来山彤姑娘很快就会见到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