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发狠地抱着四蹄乱蹬乱踹的小肥妞就往外走,表情咬牙切齿,好像要去冲锋陷阵!
太后娘娘朝着孙女和小外孙女伸出尔康手:“别介……”
皇后娘娘忙挥手让伺候的人都跟上,自己则扭头赶忙走到太后娘娘身边,伸手扶住了太后娘娘紧张的手臂:“母后不必担心!皎儿连气急了收拾底下的人都下不了狠手,不会对蔚儿如何的!”
太后娘娘想想也是。屠皎就是爱面子讲体统,看着没点儿鲜活气,其实心善得很。
前些日子,屠皎宫里的小宫女犯了事儿,捡了她荡秋千时遗落的一颗点缀鞋子的小珍珠,昧下没交出来,偷偷地掖在腰带里。偏偏,让屠皎给撞见了那珍珠滚出来,就那么当众滚到屠皎面前,落在她的绣鞋前头。
小宫女吓得跪在地上直喊饶命。屠皎气得不行。谁不知道皎月公主小小年纪最重德行?谁想到自己宫中的宫女竟然犯了偷盗!
听说屠皎当时气得手脚都发颤,指着那小宫女半天憋红着脸,估摸着是想把人杖毙了去。掌事嬷嬷也跪地请罪,请公主莫要动怒伤了身体,一切按宫规处置就是。
后来这件事的确是由掌事嬷嬷按宫规处置的。小宫女打了板子发配出了宫去,管这小宫女的大宫女罚了俸,同等级的小宫女们全体训诫,以此为鉴不得再犯。
可事后第二日,屠皎却又忍不住细细地问了掌事嬷嬷,宫女犯了事被发配出宫以后会如何?那小宫女在外头是否还有父母兄弟能照料她?那顿板子打完,她出去以后还能活不能活?
掌事嬷嬷据实以告。那小宫女是家贫被卖入宫的。家里的爹娘在她入宫后已经先后故去,外头没有能靠得上的亲人,这番出去,是活不了了。
屠皎就很是懊恼。
掌事嬷嬷语重心长地道:做宫女的,既知道自己出去以后没得靠,那点儿单薄的身子骨也挨不住一顿板子,便应紧守规矩,半点儿错都不该犯。如此,尚不知能不能安然熬到往后,又遑论如此不守规矩眼皮子浅、且又粗手笨脚藏不好贼赃?
做人,在什么位置就要守什么位置的规矩,有多大本事做多大的事儿。这事儿,是那小宫女自己找死。
皎月公主听了之后,半晌无语。好半天,却道:“嬷嬷说的固然没错。然而若是我身边伺候的人及时发现鞋子上少了珍珠,及时地捡了起来,那小宫女即使想犯错也没有机会。嬷嬷,我身边当时伺候的人,每人罚半个月的月俸吧。集起来,我再添十两银子,你托人出去悄悄地给她把伤治好。其它的……便看她的命吧。”
事后,掌事嬷嬷把这事儿跟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都禀报过了。两位娘娘暗自赞许,都没吭声。
皇后娘娘的提醒让太后的紧张松了松。对一个没什么利害关系的洒扫宫女都能仁至义尽,屠皎的心地是好的。这从哪怕拓拔元蔚惹得屠皎哭鼻子,屠皎就没想到过动小包子一指头,就可见一斑。
刚刚屠皎怒气上来从背后硬把拓拔元蔚抱了走。拓拔元蔚跟个小螃蟹似地拳打脚踢。虽说背朝着屠皎大多挥在了空处,可也不是全都落空了的。
可屠皎也没想起来打她。
太后娘娘身子这才松软了下来,软下来之后又觉得脑袋疼:“原以为宫里就一个公主,还是个小古板,断不会调皮。再来个蔚儿,哀家也以为是个乖巧的。前日还跟身边的老嬷嬷夸赞,说幸好蔚儿乖,不像当年嘉熠那样能闹腾。谁曾想……”
老话果然说的没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当年嘉熠爬柱子,气得先帝爷脱鞋子去砸,如今,果然她闺女小小年纪也是个会爬窗户、气哭皇家嫡公主的。
这还是人小,才五岁的个肥包子。这要是再长大些,会上天入地了,那还得了!
太后娘娘摇头拉着皇后的手,语重心长道:“嘉熠那种泼猴儿,哀家看过一只,已足够了!这第二代的小猴崽子就交给皇后了!皇后,珍重!”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带着人匆匆赶上前头的一大一小时,两人正在道儿上扭麻团。皎月公主一百八十度扭身拧着拓跋小郡主的耳朵,拓跋小郡主扑在地上抱着皎月公主的腿,咬着她的后腿弯!
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也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做出来的!
宫女儿太监们都不敢插手,围在一边苦口婆心地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