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情药也能像主药一样没什么异味就好了。可是这个没有办法,那个药效果非常好,就是有这么一点瑕疵,主药还好,情药细细闻起来有点儿怪味儿。放在酒力,酒也会有那么一些些变味儿。要不然何必等到她喝完一壶,人已经半醉的时候才放药呢?
你看那不但无损酒香,还能让酒香变得更醇的主药,就不怕闵圭和刘晋喝出来。
千算万算,漏算了嘉熠的鼻子竟然有这么灵!
失败之后,皇帝其实是后怕的。
之所以让金甲卫密切注意闵圭、刘晋和百里府的动静,也是为了这个。
金甲卫整整监视了闵圭和刘晋一个月,同时不分昼夜地在百里府外持续蹲守,最终报上来的消息是:闵大人和刘大人暂时都没有什么具体的行动,但提到优容公主时,神色都不约而同地冰冷。
皇帝因此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所以,他到底还是睿智啊!优容的确可恶,但她当日那番馋男人的嘴脸和布下的伎俩,若不好好利用岂不可惜?幸亏他利用了。
这种污水,可无论如何都不能沾染到他这个明君皇帝的身上来!
现在最让他忐忑的就是百里府的反应。
嘉熠应该就是觉得自己在喝酒上被区别对待了对吧?她要生气也只能生这个气,对吧?可是这跟他这个皇帝有什么关系呢?酒席又不是他操办的,要找麻烦找常禄伯去!
肯定只是这样的。要不然,百里府不可能关起门来打孩子,对外完全没有半点反应。
皇帝一遍地这么告诉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心惊肉跳,总觉得这件事上还有哪个地方让他不那么放心,唯恐消息不知道怎么走漏出去,百里敬和百里敦父子俩举兵朝自己杀过来!
明明百里府、嘉熠、闵圭、刘晋,这些人全都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可是一个月来,皇帝就是放不下心,睡眠质量越来越差,时常惊眠。
人老了,睡得不好精神就不济,朝臣们都看出来了,最近皇上上朝时,脸色越来越不好。
可是,面对皇上那越来越阴晴不定的脾气和一天比一天阴翳的脸色,没人敢说。
二十天前,羽林军副统领刘晋突然被皇上平调做神武军的副统领。虽说是平调,可是谁都知道,禁军神武、羽林、龙武三军中,神武军是皇上最贴身的军队。大家都觉得,刘晋刘小大人是得了皇上的青眼。
可是调过来连十天都不到,皇上又忽然把刘小大人给打了,说是忤逆圣意。扎扎实实地二十大板,听说抬回去府医医治的时候,臀部以下的裤子都被血粘连在伤口上了。
到底是怎么忤逆圣意了呢?听说是皇上打算给刘小大人赐婚。可是人选还没说,刘晋就跪地坚辞了。
众人就唏嘘了。谁不知道优容公主在迎冬宴上看上刘小大人和闵小大人的事儿啊?皇帝这……这是怎么了,糊涂了么?
这话好多人都在想,可没一个敢说出口来。
可不说出来也挡不住人心揣测啊。大家就想了,这皇帝对刘大人到底是怎么个心思呢?
你要说是皇上宠信刘小大人吧,不能把那么一个不要脸的女儿嫁给人家。可要说是皇上厌恶刘晋吧,打完板子以后皇上却又并没有贬斥他,反而过了两天又赐了些伤药什么的下去,抚慰于他。
而且神武军的副统领一职,也还是由刘晋担任着。这,一般来说可是代表着极大的信任。非完全忠于皇上者,不可任此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百里府里,百里敬冷冷地哼了一声:“怎么回事?不就是帝王心性,既想让刘晋出来娶了溪桑,避免百里府与西北联姻,又担心迎冬宴之后刘晋真的对溪桑有了什么心思,今后刘家与百里家联合在一起也不好对付,所以故意隐隐约约地试探,结果被刘晋误会,碰了一鼻子灰么?”
百里辰想想很可能真是这么回事,蹙眉道:“那刘晋,不至于只见了溪桑那么一面,就真的对溪桑有什么想法吧?他可是刘相的嫡子,汴王的大舅子。”
“他就是皇帝的大舅子又能怎样?”百里敬语气阴寒道,“我百里家的女儿,岂是皇帝设计要给谁,便能给谁的?哼!说到底,不过还是放心不下那番邦秘药的药效罢了。”
说起这个,百里辰心里也有些不太放心:“祖父,那两人所中的那番邦迷药的毒,要不要过段时间再仔细查看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