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瞬间心念电转,一面示意手下人赶紧去前席加摆桌案,一边面色如常地陪着侧妃卞腼慢行:“鄙府疏漏,竟未料到侧妃今日前来。所幸,席间还有几位贵人相伴,侧妃娘娘和小郡王想也不至于寂寞。”
这是提醒卞腼,今日来的贵客多了,身份尊贵的并不稀缺,无论卞腼今天来是想干什么,最好掂量清楚。
卞腼眼睛转眸轻看李氏一眼,娉娉婷婷地勾唇一笑:“百里府何等显赫的门楣,嘉熠郡君的身份又贵重,自然多的是贵客盈门。”
想说她闹事,也得事后能抓得住她的把柄。她好心好意来观礼,这是给面子,不是么?贵客多?要不是贵客多,她今日还不来呢!
李氏眉头暗自一皱,转弯时飞快地给身边的李妈妈使了个眼色。李妈妈心领神会,悄悄退下。
百里柔得到消息,一双漂亮的柳叶细眉顿时就皱了起来:“卞侧妃的妹妹卞靥,现在在卞府家庙之中?”
“是。”李妈妈精明利落、言简意赅,“夫人担心二小姐得罪了小人,一直派人留心着那边的消息。的确人已经接回了卞府在京中的家庙。”
百里柔一听就懂了,娇艳的红唇顿时抿成了一道凌厉的直线。
从恼怒押解出京入庙宇做姑子,到转入京中的家庙,这是想要转圜宽恕的意思。这原本是卞府家事,百里府并不在乎。可要是卞氏姐妹俩睚眦必报,想要在百里芸的及笄礼上闹点什么不愉快,可不要怪本已经不在意的百里家人手狠!
卞腼带着的仪仗声势不小,且入二门时也没让多余的随从都退下,就那么领着郡王一路浩浩荡荡地招摇而来。
却不想,厅堂之外殿阶之下,一抬头就看见百里柔高高在上地端立在那里。
卞腼容色不变地含笑福礼:“妾身见过冀王妃。早就听说今日嘉熠的及笄之礼得冀王妃娘娘做助宾,想来此时正是忙碌的时候,怎么,王妃娘娘不忙吗?”
百里柔站在五层之上台阶,微抬下巴俯视着她:“卞氏无礼,见本妃而不拜,且言语不敬,以下犯上。来人,给我堵了嘴,拉下去,掌嘴二十!”
卞腼大惊,骤然拔高了音量:“冀王妃!您当着郡王的面,如此欺辱他的生母,是何道理?难道冀王殿下平日里就是如此看待汴王、如此看待淑妃娘娘的?妾身明明已经行礼,妾身何辜……”
一捏屠浏的手,四岁的郡王屠浏跟着大哭:“不许欺负我娘!”
跟着卞腼过来的人也立刻围拢起来护住里面的母子二人,虽是跪在地上朝百里柔磕头,一个个的声音却是尖利无比:“冀王妃娘娘息怒啊!”
百里府的仆妇们想要往前冲,无奈却不能踩着这些人的身上过去。
眼看一堆仆妇故意使劲儿磕头,额头片刻间便要磕出血来,冲撞了今日的仪礼,百里柔大怒:“府兵何在?”
吉时将至,此时厅内宾客依然尽皆落座。大家都是京里的熟人,相邻的遇见了,难免寒暄片刻。忽然,外面陡然喧闹起来,尖利的惊呼更是声声入耳,厅内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道场内,拓跋猎眼神一厉就要起身,被彤云道长眼疾手快地按住:“不要乱!乱则不吉。”
贵客席上,原本正喜气洋洋独坐正中的屠果蓦然黑了脸,抬脚就想冲出去,被随行的太子府詹事一把拉住。
户部尚书府李氏一门人人脸上带怒,坐立而起,也被坐在百里敬身旁的李粮满老大人回眸一瞪,人人又都憋怒地坐了回去。
正在跟百里老将军说地里庄稼事的李谷满听见外面突然吵起来,朴实的老脸上一愣。百里敬呵呵一笑,覆上了他的手:“小辈们玩闹,不妨事、不妨事。亲家继续说。”
李谷满疑惑地往厅门外看了一眼。坐在百里敬另一边的李粮满立刻笑道:“的确是老将军孙子辈、重孙子辈两个不听话的亲戚,大哥切莫见笑。”
李谷满闻言也就信了:“谁家还没几个不肖儿孙呢,乡下里间闹起来,还常打破头。不理他们也就是了。亲家,我再给你说说我在东北庄子上侍弄的一种豆子……”
百里敦歉意地朝着左右的钦天监监正乐老大人和宗正寺正卿费伯爷笑道:“让两位大人见笑了。”
费伯爷挤眉弄眼地朝乐老大人凑了凑:“老大人掐指算算,来者可有几分吉凶?”
乐老大人呵呵一笑:“侯爷莫要打趣。若是如此以卵击石之事都要算上一卦,老朽就是累都要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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