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息怒。二弟当时应该也是不得已。”高玉敏合情合理地分析,“二弟和弟妹可是在祠堂里外不饮不食地连跪了三天。若是本就想走,何必如此?定是管家苦劝二弟不回,祖父知道了,怒而亲自前去教训。不想一时怒极攻心,竟就此……二弟必定也是悲痛的,也是悔恨交加的。但当时他若再不当机立断,他或可还能苟活,但曾氏可就……”
拓跋宏突然拍桌:“那贱人若在,我必亲手将她碎尸万段!孽子,孽子……”
“父亲息怒!”拓拔谨眉头紧皱,“儿妇所言,仅是她的推测,并不一定就是真的。儿子倒觉得,前半截也许果真如是,但后面的,并不太像是二弟能做出来的事。”
拓跋猎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像。你们也别细问我,我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不过当时祖父就要倒地,我冲过去抱住祖父的时候,看见了他们俩最后一眼……”
心里闪了一下,关于所谓穿越的事儿,事关小狼的安危,还是不引起任何人怀疑的好。心念这么一闪,说出来的话就掐头去尾了一下:“当时二哥是冲着祖父跑过来的,我看见曾氏抓住了他的手,然后他们就都不见了。”
“竟是如此!”拓跋宏惊怒,“我涵儿陪着她带伤罚跪三天,粒米未进。可原来她的弱不禁风竟是装的!掳走我的儿子,还想得善终?我必要……”
“父亲且慢!”拓拔谨打断了已经被愤怒蒙蔽了理智的父亲,转头严肃地看向拓跋猎:“猎儿,你到底有多少实情还没有说出?就不能一次说清楚吗?”
拓跋猎不乐意了:“我就看见这么多,怎么着?嫌我说得少了?我还不乐意讲了呢!那我现在告诉你,刚我说的全是假的,骗你们玩的,老二死了,死得透透的了!你满意了?”
拓拔谨怒道:“猎儿!”
拓跋猎“切”了一声扭头,根本理都不理。
“王爷、各位主子,老奴有话讲。”
正忍不住一巴掌拍向拓跋猎的拓跋宏收回手,脸上的神色和缓了好几分:“王伯何必跟我们客气,有话请讲。”
王伯无子无女,一辈子一心伺候老王爷。论感情,不比老王爷的儿孙们对老王爷的情分浅。论对老王爷的了解,却是胜过在场所有的人。
老王爷对他的信任也是不一般的。老王爷的有些私事他的儿孙们都不一定知道,可是王通却是一定知道的。正月十五老王爷长逝的那一天,就是他拿着老王爷的亲笔书信,一条条一道道地向拓跋宏交代了老王爷留下的遗言。
这个人虽是奴仆,却像是老王爷留下的一道影子。因此老王爷留下的这几个儿孙,对这个已经年过花甲的老人是尊敬的,也是感激的。
王伯安安稳稳地给众人行了个礼:“今日三公子若是不开这个口,此事老奴是打算带到棺材里去的。但既然三公子说了,王爷和世子对此又有疑虑,老奴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此事产生诸多误会。”
拓跋猎瞪了他爹和他哥一眼,给王伯拽过来按坐在自己旁边,明晃晃地威胁:“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老头儿你给我小心着。”
王伯温和一笑,疼宠地看了一眼拓跋猎:“老奴省得。”
拓跋宏皱眉看看拓跋猎,看看王伯,这回倒是多了几分思量:“王伯,可是确有不便言及之处?”
王伯代表了老王爷。如果说这件事中真有什么是老王爷生前交代过不得透露的,那今日真可就是他们的不是了。
“倒也不是一定说不得。”王伯语气和缓,“只是此事确如三公子所言,绝不适合有人追查。恐怕会给镇北王府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事关……事关老王妃。”
孙氏、拓拔谨和高玉敏都没听懂。拓跋宏闻言却是浑身一紧:“是……是我娘?”
王伯点点头,不说话了。
拓跋宏怔怔地坐着,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某种希冀和忧伤。孙氏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拓跋猎看看阿爹,看看身边的老头儿,眯起眼的眸光在老头儿身上打了个转儿。
“罢了。”拓跋宏终于回神,整个人却像是没了力气:“此事便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问。记住,奏折上所言和放出去的消息就是实情,没有第二个真相!
孙氏、世子,高氏,你们三个若还认自己是我拓跋家的人,便在此发下重誓:终此一生,永不得提起今日之事。否则三代之内不得好死,生生世世不入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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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现在真不是一个太纠缠的人,擅于释疑,擅于解扣,棒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