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实意的。”
谢华琅静默不语。
“是我不好,不该瞒你的,可我先前,的确不知该如何开口……”
从前他们在一起时,总是谢华琅说的话多,顾景阳附和一二,今日她言辞冷淡,隐约疏离,才更凸显出此刻彼此之间情意之淡漠。
顾景阳说到一半,听得内室始终如一的静默,终于停了口,低声求道:“枝枝,叫我见见你,我们当面说,好不好?”
日头已经升的很高,阳光投在窗扇上,越过薄薄的一层窗户纸,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谢华琅静静看了一会儿,终于道:“陛下进来吧。”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大抵便是这种感觉。
顾景阳将门推开,日光顺势照入,映亮了她的面庞,更见光洁皎然,长眉妙目,唇珠殷红,即便是家常衣衫,仍旧美貌不可方物。
外边天气炎热,门被打开之后,便觉热气内涌,谢华琅信手将门合上,这才回过身去见他。
顾景阳骤然见了她,却觉满心皆是夏天的炎炎烈日,既热且烫,似乎是伤了唇舌,双目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谢华琅垂下眼睫,淡淡一笑:“陛下不是有话要讲吗?”
顾景阳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声,忽然自袖中取出那枚被她退还的玉佩,伸手重新系回她腰间。
“不必了。”
谢华琅侧身躲开,道:“我既还回去,以后便不会再要了。”
顾景阳的手僵在原处,她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我先前赠与的玉佩,也请陛下还回来吧。”
“玉佩在剑上,我没有带。”顾景阳低声道:“你若想要,便自己去取。”
“那就算了,陛下留着吧。”谢华琅道:“我虽是弱质女流,但也言出必行,既然说了不会再去,断然没有自打嘴巴的道理。”
话说到了此处,似乎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前几日尚且浓情蜜语的一双爱侣,今日却劳燕分离,细细回想,当真伤怀。
顾景阳连呼吸都是颤抖的,双目定定望着她,目光如同风中摇晃的火苗,想求她回心转意。
谢华琅却不理会,只道:“陛下若没有别的话要讲,尽可以离去了。”
“枝枝,”顾景阳猛地捉住她手腕,将她带到身前,有些无措的道:“……不要这么叫我,也不要说这样的话。”
这样热的天气,他的手指居然是冷的,也许是因为这缘故,他更加舍不得放开她温热的手:“我不是有意瞒你的,除去身份,我半句假话都不曾对你讲过,枝枝……”
“我从扬州归京之后,又去寻你,那日我说要嫁给你,也没有骗你。”
谢华琅垂下眼睫,低声道:“我怕阿爹阿娘不肯应承我们的事,想了那么多办法,想应该怎么劝阿娘,想怎么叫哥哥说情,想怎么叫阿爹松口,心里既忧虑,又怕为此伤及亲眷情分,为此辗转反侧,可你什么都不说……”
“从小到大,但凡我真心喜欢的,决计不肯同别人分享,夫君也一样。我想找个能一心一意待我的人……”
“谢氏富贵已极,阿爹也不想叫我高嫁,我知道的时候,其实很高兴。”
“我出身长安谢氏,享尽人间富贵,假使有一日家族要我去联姻,我是不会拒绝的,可因为你……”
她望着自己脚尖,忽然落下泪来,低语道:“因为我的私情,谢家走上了另一条看不见终点的路。”
“枝枝。”顾景阳紧紧握住她手,道:“你相信我吗?”
谢华琅平静的看着他,道:“无关相信与不相信,而是那些都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
她居然说都已经结束了。
“枝枝,”顾景阳望着她,有些慌乱的道:“贸然登门去求桃花的是你,我给了,你怎么又忽然说要走?”
谢华琅静默不语,他却失却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手臂揽住她腰身,试探着俯下身,亲吻她的唇。
团扇遮掩了美人面孔,也挡住了他,谢华琅轻推开他手,后退一步,轻轻道:“我有些累了。”
她得体而疏离的笑了笑:“陛下也往自己该去的地方去吧。”
“枝枝,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欺瞒你的事情,只那一件,心仪的女郎,也只有枝枝一个。我也向你承诺,绝不因你我之事,影响到谢氏一族。”
顾景阳望着她,慢慢道:“你若是嫌我闷,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每一日,我都说甜言蜜语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