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常梦见她,醒了以后就睡不着,想着她的一切。
六年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的影像从不曾模糊,反而越来越清楚。
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找到她,他一定一定再不会让她伤心,不会让她离开。他会用一生一世的时间照顾她,宠着她,补偿她。
可她到底去了哪里?
那个叫白迟迟的身份证竟然查不到任何的交易记录,这么大的中国,找一个人没留下任何痕迹的人,谈何容易。
他不会放弃,他会一直寻找,总有一天他能找到她,再去履行他曾经失信了的诺言。
六年的时间,白迟迟把全部心思用到医疗事业上,经过了一次一次的考验,经过不懈的努力,这一天她在选举中成功就任小镇医院的副院长。
当官并不是她的追求,但她不排斥,因为只有手中握有实实在在的权力才能做出有利于患者的决定。
医院早不是六年前那个只有四五间办公室的小医院,现在医院的办公楼有三层,科室也都做了细分。
这一切都离不开白迟迟的努力,她只要一有闲暇,就会去寻找一些大的民营企业老板给医院投资。
虽然过程艰辛,可每当看到医院在逐步扩大,日接诊量越来越多,她就觉得特别欣慰。
她诚知做了副院长以后,她肩上的责任更重了,花白头发的老院长把她叫道办公室,说了一番肺腑之言。
“小白,我非常感谢你为我们医院所做的贡献,也替那些病人和病人家属感谢你。我年纪大了,很快就要退休了,我退休以后你就是这里的院长。希望你能永远像现在这样无私地为患者们服务,我想,世间自有公道,好人总有好报的。你答应我,要是做了这里的院长,就像我一样一直做下去,行吗?”
在这里,只有院长知道她真实的名字叫白迟迟,也只有在他们两个人单独谈话的时候他才会叫她小白。
“我当然会做下去啊院长,我还要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呢。我知道我还年轻,参加工作才六年,要不是您坚持要我做副院长,也轮不到我的。”
院长点了点头,再次开口。
“今天想跟你说两件事,第一件事,上头县医院有人打电话过来询问我们医院有没有一个叫白迟迟的医生。我从来没问过你为什么要隐姓埋名,不过我想可能是谁要找你,你是知道的。你的私事我也不好问,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能永远在这里做院长。可能我是太自私了,不过我在这家医院做了一辈子了,我是真想把医院交给一个我信任的人。以前这里穷,谁都不肯来,现在医院越来越大,就会有很多心术不正的人争这个位置,我知道以后会更难的。”
听到有人来找她,白迟迟的表情略略停滞了一下,随即又一次坚定地看着院长。
“院长,我来这里的时候是个连实习经验都少的可怜的新人,这几年来是院长和其他前辈教给了我很多,我不会忘记,也不会离开,您放心。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是我去县城开会的时候听说洛城有一个很大的集团公司,叫爱迟集团,他们近几年来常常捐助各贫困医院。我拿到了联系方式,想让你跑一趟,看看能不能争取给我们医院拿到一些捐助资金。引进更先进的设备可是我们多年的夙愿啊,你愿意去吗?你看,你这刚当上副院长就让你去做这么难的工作……”
“我愿意去!院长,我们不是早就讨论过吗?只要有企业愿意出资,我们就可以有更好的设备。现在我们办公楼是多了,科室也多了,设备实在是太落后。这件事我责无旁贷,必须去。”
院长握住白迟迟的手,千恩万谢,其实白迟迟明白,他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他跟她一样都是为病患考虑。
白迟迟拿着院长给的爱迟集团的具体地址,走出医院大楼。
她不再是六年前的白迟迟了,听到有人找她,她不会悸动,她的心很平静。
要去洛城了,她也可以勇敢的直视过去的一切。
这几年以来,她看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司徒清的选择,她越发觉得可以理解。但理解依然不代表原谅,现在想起他的放弃,只是淡淡的隐忧,几乎没什么痛感了。
“俞静!”她刚一走出医院大门,就听到一声清朗的男声叫她的名字。
她早就习惯了别人叫她俞静,循声看去,见一个挺秀的年轻男人骑在一辆铮亮的摩托车上。
有两三年没见他了,这小子看起来更成熟了许多,就连脸色也比以前黝黑,估计是在外面风吹日晒了。
白迟迟高兴地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死小子,你回来也不给姐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