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赶紧找理由跟他说话缓解尴尬。
他不答话,在她对面坐下来,文件扣在桌面上,拿起碗筷,低头吃他的。
白迟迟想着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跟清同学吃饭,不舍的情绪油然而生。
“蛋炒饭做的还可以。”司徒清三两下就消灭了一大碗的蛋炒饭后下了断论。
为什么他就没有舍不得她呢,这人真奇怪,口口声声地说要娶她,她都说了要走,他一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也是个犯贱矛盾极了的人,人家不让她走,她想死了逃。人家不开口留了,她又失落,哎,这到底是怎么搞的嘛。
“清同学,我不做以后,你一定要给小樱小桃找一个聪明一点的家教老师。你首先要考察那个人奥数好不好,我最惭愧的事就是奥数没有教好她们。”
“还有吗?”他淡淡地问。
“还有,你可以找个漂亮一点的女老师,万一不想跟蒋婷婷结婚,你就可以和那个老师结婚。”
一下子回想起司徒清靠近她说的话,脑中想象着清同学亲吻别的女人的场景,她心里觉得很不爽。
原来她对他,不是没有一点点占有欲的。
但她这样的想法不对,太自私了,她不能给予他的,应该是让别人给予他,她应该祝福他。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她眉头暗暗纠结,也许是连自己都没发现其实她不舍得走。
就让她以为他真的会放她走吧,她是该尝尝离开他失落的滋味。
“谢谢你的建议。”他淡淡微笑。
“祝福我行吗?”她再问,她要祝福他,也希望得到他的祝福。
“祝福你什么?”
“祝福我以后都过的开心啊,我也会祝福你的。”
“饭还没吃完,吃完饭再说话。”他轻声说,往椅背上一靠,从衬衫口袋里掏出笔,拿起桌上的纸张在上面钩钩画画。
白迟迟有些没胃口,就像这几天没有见到他一样没胃口,不过她还是想把饭吃完。
清同学说过的,不能浪费粮食。
他今天好像比以往都有耐心似的,竟然没给她吃饭规定时间,清同学对她多少是不是也有些不舍呢?
白迟迟吃完了饭,把司徒清的碗也收起来,去厨房一同洗了放进碗柜。
全部做完了,好像今天洗碗都洗的比平时快了些,为什么不能再有点理由多在这里呆一会儿?
眼睛瞥向洗手间,忽然想起那些玫瑰花,还是洗出来吧,洗出来拍个照片留作纪念。
又钻进洗手间里,把水开的很小,小心翼翼地一朵朵地冲洗玫瑰花,洗的非常认真。
白迟迟一边洗花,一边竖着耳朵听他的动静,司徒清始终坐在餐桌前没有动,所以没有任何动静。
他是真的对她走无动于衷吧,要是他舍不得,他不该现在就来跟她说说话吗?
玫瑰花也有洗完的时候,洗完了,她去厨房拿了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又把花束好。
对着那些玫瑰花她不自觉地叹息了一声,口中念叨着:“清同学,我要走了,真的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你以后会记得我吗?想起我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我很傻?也许等你遇到下一任家教老师,你就完全不记得我了。不过你高兴就好,我祝福你。我走了,我真的走了,其实还真有点舍不得呢。要是我知道我答应秦雪松以后会后悔,我……即使是那样我也还是会答应的。也许我们注定是没有缘分吧,给你惹了很多麻烦真是对不起,我走了。”
“往哪里走?”司徒清低沉的声音忽然在洗手间门外响起,吓了白迟迟一跳。
天呐,他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是不是听到她的话了?
可都是她的真心话啊,要他听到了,真不好。
深吸了几口气,她站起身,对他微笑。
“当然是回家了,给你炒饭前就说好了,吃完就走啊。”
“看看这个再说。”司徒清把手上的纸张往她手上一塞,白迟迟往上面一瞄,怎么这么眼熟啊。
原来是他和她签订的那份家教协议,从前干净清爽的纸张上现在多了一些符号。
“什么意思?”她傻傻地问他。
“自己看。”
她低下头认真看他做记号的地方,赔偿条款底下用黑色水笔重重地勾勒了好几遍,生怕她视力不好看不见似的。
“走可以,先把赔偿款交了,是你违约。”
“不是吧?”她是拿这个作为一个理由跟秦雪松说过,可她自己压根儿就没认为清同学还能再做一次资本家。
他送她的衣服都不只是这点钱啊,他明知道她没钱,这不是为难她吗?
“清同学,你那么有钱,不在乎这一点点吧?”她哈着脸,堆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