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最开始被预言祸害大越的罪魁祸首南下,亲自参与救灾,安抚民心。
当然,更重要的是,背后之人不会想到堂堂太子妃会深入凶险之地,措手不及之下露出马脚,也更容易查找。
总之,所有理由和利弊,分析了足足七八页纸。
明德帝在朝堂上惹了一肚子的气,满朝文武,百十号人,听说要继续往湖州送粮食药材,各个都开始哭穷。
大越世家盘踞百年,即便经过两轮清洗,朝堂上还是占了一半以上,加者豪门新贵,又占去八成,剩下两成才是寒门出身。
不能说每个官员都是富的流油,但他们家家都有农庄和店铺,有的甚至良田千顷,却好似家里吃不起饭,下一瞬就要出去乞讨一般。
再说起去湖州支援,更是各个都变了哑巴,脑袋差点儿钻进地砖缝隙了,生怕被点名。
明德帝也知道,湖州如今就是一个泥潭了,谁过去,说不好都要掉进去,不容易脱身。功劳肯定是没有了,不被牵连怪罪就已经不错了。
这个时候,傻子才愿意一脚踩进去。
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日都喊着效忠大越,喊着效忠他这个皇帝,关键时刻却这般,他如何会不气恼。
这个时候,他突然万分想念太子。若是太子在京都,定然第一个站出来领差事。
结果,回到勤政殿,一杯茶不等下肚儿,毛遂自荐的奏折就来了。不是太子,是怀着双胎的太子妃!
明德帝从头到尾把奏折看了两遍,抬头问询万全,“林家那边在忙什么?”
万全猜不到起因,斟酌着应道,“昨晚村里有些热闹,听说国公爷四处借粮呢,许是也听说湖州那边不顺当,打算再送一批粮食过去。”
“唉!”明德帝长长叹气,这世上从来最怕的就是比较。这边是满朝堂的缩头乌龟,那边是发动所有力量筹集粮食,外加一个大着肚子都不忘为夫君为国家分忧的太子妃。
但凡是个人,这心都不可能偏向林家啊。
“皇上,可是太子妃惦记太子殿下了?”
万全上前添了一杯热茶,也是担忧,“太子殿下如今离得秦岭已经八百里了,马上就到弥渡的都城。京都之事一直再瞒着殿下,否则殿下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子。”
皇上却摇头,应道,“是太子妃主动请命去湖州赈灾,先有钦天监预言说她祸害大越,如今又有流言说太子继位违逆天意。太子妃不想太子在外还要为此事分心,所以请求南下赈灾。”
万全惊了一跳,随即红了眼圈儿,“皇上,老奴虽然是个残缺之人,不懂夫妻之情。但眼见太子和太子妃如此,老奴还是忍不住羡慕。夫妻互相扶持,也不过如此了。老奴倒是听说太子妃在娘家时候学过几日医术,但一个女子,又怀了身孕,这般南下,是不是太冒险了?”
“是太冒险了,但如今朝中无人,百姓也是流言纷纷。太子妃若是南下赈灾,不得不说是一个破局的好办法。”
明德帝冷笑,应道,“起码朝堂上人人都要脸红,他们拿着朕的俸禄,尚且不如一个农家出身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