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8章 这，重要吗

    是夜，白天的罪己诏所造成的风波影响，仍未结束。

    大街小巷中，总能听到血气方刚的少年修士，大声颂念陈凡的罪己诏，或者是禹州学宫之人写出的锦绣文章。

    整个禹州上下，丝毫没有遭逢大难之后的兵悲戚，反而隐隐带有一抹亢奋之感。

    此时的陈凡正坐在太守府的废墟之上看星星。

    凝望着闪烁光华的太阴星，陈凡一句话都不说，面沉如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阴星的照耀下，一道倩影翩然而至。

    一身白衣飘飘如雪，黑夜丝毫没有遮掩那一道倩影的风姿绰约，反而给她增添了一抹朦胧的美感。

    来人乃是方冰心。

    陈凡的未婚妻，方冰心。

    只见她就这么来到陈凡身边，不顾一地的碎石瓦砾，一撩裙摆，坐了下来，挨在陈凡身边，与他一同凝望那漫天的繁星。

    “罪己诏，下的着实大胆了一些，我从没想过，你竟是这么激进的一个人。”

    方冰心幽幽的开口，打断了陈凡的思绪。

    偏头望向那在太阴星的照耀下，似乎渡上一层圣洁光芒的脸颊，陈凡面色无喜无悲。

    “你此言何意？”

    “呵呵...”方冰心掩嘴痴笑：“你以为你连我都能骗过吗，你那罪己诏背后的用意，岂能瞒过我？”

    “那么我的罪己诏背后，到底是何用意呢。”

    陈凡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似乎只是在和人交流意见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平静，淡然。

    方冰心对此毫不在意，张口道：“首先，那罪己诏最大的作用便是招揽人心。”

    “不单单是禹州人心，你要的，是天下人心！”

    “禹州学宫的反应这么快，还有戏文诗词的流传速度，想必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吧，陈凡，你这一手化腐朽为神奇，实在叫我刮目相看。”

    陈凡闻言之后，表情中依旧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认真的点了点头道：“不错，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许是这样毫不在意的表现惹恼了方冰心，她咬着嘴唇，继续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承认的，那我可就继续说了。”

    摆出一个请的收拾，陈凡望着方冰心，一句话都没说。

    方冰心恨恨的剜了陈凡一眼，这才道：“还有，你那罪己诏背后的隐藏目的，恐怕才是你最想要的东西！”

    “诏命，自古以来都是帝王才能下达的东西，你如今以太守的身份竟然胆敢下诏，很明显这是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你收下的子民，终有一天，你会起事。”

    “而那个时候，有这一次的罪己诏作为铺垫，再加上你掌握了禹州学宫这个笔杆子，他们大力鼓吹你跟你的父亲，神宗陛下是有多么相似，恐怕真正起事之际，民间也不会生出生么反抗的声音吧。”

    “啧啧...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一封罪己诏，不但能收揽天下民心，甚至还为以后的事情做出铺垫，并且还将这一次明明是你带来的灾难尽数推到老天爷身上，陈凡，你说此等手段，不高明吗？”

    背负着双手起身，在陈凡面前得意的笑着，方冰心低着头，凝望着陈凡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人家都说帝王心性是天下间最不可捉摸的存在，帝王也是天下间最为做戏之人，原来我还不信，这一次，可算是领教到了。”

    “陈凡，我料定你最终一定能获得胜利，成为帝王。”

    “而我，也将成为帝王的女人！”

    这一次，陈凡的双眼终于浮现了一抹波动，他看向方冰心发问道：“你真的认为，一切都是我有意为之吗，这对你，很重要吗？”

    “难道这还不重要吗？”

    方冰心歪着脑袋，不懂陈凡何出此言。

    而陈凡，眼神略过方冰心，继续凝望夜空中的繁星，良久之后才喃喃自语一般说道：“这...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