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控制那些小贸易行的名义出,不要让人发现,价格比市价低一点也无妨……低50块以内你们自己做主,不用和我说。”
“不是赚多赚少的问题吗?怎么要现在出货?”李依玲问。
“赚个屁啊,得赶紧出。”李为民说,“迟了就来不及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其他人不出货,我手头这些还能高价出。要是大家一起出货,价格立即就崩盘了,谁也讨不了好。”
“我看你那个主意挺好的啊。”李依玲说。
“好什么啊,杨木还在呢,他又不会跟我们协调一致,消息再严重,大批钢材砸下来,也能把市场砸崩盘。我们能在冀省散播消息,其他地方可没法子,他们一知道不会关停小钢铁厂,产量就够了,杨木花高价跟他们买钢材,有谁会不答应。源源不断的外地钢材跑过来,我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这么严重?”李依玲也着急了,“得赶紧出。”
“这件事得瞒着别人,我们才能逃出生天。”李为民说,“哎,当初我们怎就鬼迷心窍呢,真该听黄文斌的话。”
“黄哥哥啊……”李依玲的感情很复杂,她之所以去接近黄文斌,就是李为民安排的,其实心里有些抵触。
“也难怪人家可以把生意做这么大,眼光还真高。”李为民说,“他初出茅庐,能从杨木手上拿到几十亿。我们这帮人自诩老江湖,这一次都要在杨木手上吃大亏。”
“这一次是爸爸和黄哥哥合伙做的生意啊,他也得承担一部分吧。”李依玲着急的说。
“他跟我提过很多次,要跟着杨木出货。我都没听,现在要蒙受损失,也是活该。你没看这次开会他都没来。”李为民说,“他怎么肯认账。还好,如果其他人不动,我出完这批货,还是能赚一笔,只是没有以前估计赚的那么多罢了。把钱分给黄文斌,算是结个善缘,以后再合作也放心一些。”
李为民正说着,手机响了,他一看是自己秘书打来的,就接了电话:“喂?什么!杨木在大笔出货!价格在猛跌?已经跌一百块了?这个混账,手脚太快了吧。”价格崩盘这种事,是有雪崩效应的,从来都不是回到原位就算了,还会继续往下掉,直到万丈深渊。他立即给各地的心腹打电话,“继续出货,价格跟上杨木,比杨木的价格更低!”
“爸,杨木这是做什么啊,砸盘对他有什么好处?”李依玲不理解。
“前一阵子大家都囤货,只有杨木在大规模出货,赚差价早就赚够了。”李为民说,“杨木早就知道国家不会整治小钢厂,钢价会下跌,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和客户提出签订固定价格的长期供货协议。大客户们看到只有杨木这儿能买到货,又看钢价在不停上涨,肯定有很多人答应。杨木把钢价砸崩盘了,以后就能用非常便宜的价格收购钢材卖给客户,他不就赚大钱了吗。”
“那我们就没办法了吗?”李依玲问。
“还能与哦什么办法,钱都被杨木赚走了,客户也跑到杨木那边去,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刘为民感叹。
这时候李为民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是甘市长打来的。虽然心情很差,李为民也只好立即接了电话,“甘市长。”
“李老板啊,你刚才看电视了没有?”甘市长问。
“看了。”李为民当然知道甘市长说的是什么。
“这可是大喜事啊,钢铁没有列入重点整治行业。”甘市长喜滋滋的说。
喜个头,李为民没好气的想,可惜不能真说出来,“听说没这么简单,虽然不是重点整治,可毕竟要整治。我还听说上头列了个名单,要按照这个名单来关停小钢厂。好像大日钢铁厂那样环保设施没做好的,全部都要停产整治,符合环保要求了才能重新开工。乡下那些五万吨十万吨的,全部都要关,一间不留。”
“你听谁说的谣言啊。”甘市长哈哈大笑,“这都是胡说八道,唐书记已经带着人去南边了,冀省都不是工作重点,只来了个环保部的司长。环保部是新衙门,这个司长也是快退休的人,怎么会这么大刀阔斧。刘省长给我们布置工作,每个市抓二十个重点,关十家停十家,应付应付就过去了。”
“什么!关十家停十家?”李为民大惊。石城的小钢厂那么多,关十家停十家对产量根本没影响。
“这是大喜事啊。”甘市长说,“我得知了这个消息,第一个就给李老板打电话,还要通知其他人呢,不容易啊,大家都可以安心过个年。好了,先这样吧。”
安心个头啊,甘市长这么通知下去,人人都知道这一阵不是龙卷风,是吹面不寒杨柳风,囤货的不想破产,都得立即出货,钢价马上就会崩。他也顾不得了,拿起电话直接群发信息,“立即出货,出得越快越好,不用保密了,什么价都出,立即出!一刻都不要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