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执而又冷淡的眼里,稍稍柔和了些许。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听到了没有?”
自然,这个问题没有得到怀里的人一丝回应。
——
夜深人静的封宅,已经许久没有那么忙碌过了。
佣人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
先是被冷面的先生指示着给疼晕过去的夫人洗漱换衣,又是被带到书房问话,问为什么不监督夫人好好吃饭。
接着寻医问诊、打吊瓶什么的,又是折腾了半宿。
等一切弄完,已经是深夜。
不比其他人那么劳累,最先入睡的颜致婼此刻精神大好。
刚刚在她半睡半醒之间,总能感觉到封叙坐在自己身侧。
一开始她以为这是自己在做梦,可现在完全清醒着,却被身侧靠着床垫的庞然大物,吓得许久不敢动弹。
只见封叙在她身旁闭目养神,手上还摊着一本厚重的书,纸张上面布满了德文。
颜致婼自然没有他知识渊博,是以一点儿都看不懂字里行间的意思,便凑合着翻了两页就没动它了。
从被子里爬起来,她乖巧地跪坐在男人身旁端详他。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与他没有那么遥远的距离感。
他英俊、帅气,是人群里看不到的姿容,曾让整个学校的男生模仿他的衣着与行为,也曾使得整个学校的女生为之心动。
哪怕毕业许久,也能让去那个学校上学的颜致婼,生活在有他名字的日常里。
优秀毕业生里有他的名字,优秀校友里有他的照片,就连口口相传的八卦绯闻也常常有他的踪迹。
这些都让她躲不开,可她……本来也就不想躲开。
这一次,与喜欢的人挨得那么近,实在是令人的心跳不得不鼓动如雷,仿佛能在下一秒吵醒睡着的人。
想到什么,她轻轻凑上去,翘起肉嘟嘟的双唇,轻碰了下他的唇瓣。
那是温热的,微微带了些薄荷香的吻,可能有他刚刷完牙的关系。
而她偷吻的动作十分克制与小心,活像是个小偷。
偷完,便赶紧缩回来,钻回被子里躺好。
只是闭上眼睛时,她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双唇。
一点都不够,一点也不过瘾。
悄悄用被子捂住自己发红发烫的脸颊,却愈发觉得身热体燥,难以忍受。
想要更多……
这四个字一冒出她的脑海,女生就完全吓了一跳。
你在想些什么啊,颜致婼。
被自己无语到,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而这番动静弄醒了身边的封叙。
他似乎也发觉自己一直坐着不妥,便躺进了被子里。
偶尔抬头看到她的脚踢出被子外,便伸手过去帮她盖好。
这么无微不至,温柔细心……颜致婼反而觉得不认识他了。
不过从始至终她都背对着他,不敢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
后来,她听到他低叹了一声,随后熄掉了台灯。
他没做什么,她也不敢乱动。
于是,时间安静地行进在黑夜里,就像是流沙去了另外一个时空,而这边的一切都在被掏空。
原本以为这样下去,怎么也能撑到天明。
可惜,颜致婼不稳的气息还是出卖了她。
“你没睡?”身后的人忽然出声。
知道自己不回应他没用,她轻声嗯了一下:“认床。”
“这床……你早晚是要习惯的。”
这句那么暧昧的话,愣是让男人说得一本正经。
而女人……
要不是灯没开,真能让人看到她的脸红成了西红柿。
只听她小声地辩驳:“那你也可以……熟悉一下我玻璃房……的床。”
身后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颜致婼以为男人睡着了的时候,却听见他冷冰冰地开口:
“我对野战……没什么兴趣。”
钝痛的伤口让她移动的幅度不敢过大,但对男人的害怕却又让她忍不住想要逃离现场。
是她自以为是了。
以为两年过去,他对她,怎么也该放下所有怨恨。
但并没有,他依旧对她有很大的偏见。
而在颜致婼谨慎地把胸腔里的气息慢慢耗光后。
男人带着强大气场的身体却又错开她,自顾自走向了客厅。
被留在原地的女生,像濒死的鱼大口喘息,缓了好一会儿才振作起来。
望着他挺拔的背影,颜致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一瘸一拐地往大宅后方的玻璃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