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时候,杨氏还是笑了笑,道:“夫君,我堂兄那边来了信,想问问那孙家人的情况,堂兄的意思是,可不能让孙家人跑出去,撞了哪位大人的轿子。”
杨氏暗想,即使知道夫妻二人早已离了心又能怎么办,她一个妇道人家,自然应该是出嫁从夫,索性窦兴祖虽然已经对自己心神不满,但到底也不敢将事情做的太过分,她的日子也不算难熬。
窦兴祖何尝不明白,所谓冲撞了哪位大臣的轿子,说白了就是怕孙家人把事情捅出去,更怕他们悄悄跑去大都告御状,于是急促地抿了一口茶水,心中略微思量了一下,摇了摇头:“让你堂兄放心,这事情就算他不提,我也有想过,早就派人将孙家人看了起来,若是他们敢有个什么动作,我就将人悄悄给拘起来便是。”
“这事情,我与堂兄派来的人也说了,不过听我堂兄的意思,堂兄担心的不是孙家的这些个人,他是担心孙家其他亲戚,听闻那孙家娘子有个远方表亲,是这次科考的举子,我堂兄便担心这个。”杨氏轻声叹了口气,她身为一个妇道人家,对这些官场上的事情其实也谈不上多精通,只是耳濡目染,好歹也是知道一些,所以听到堂兄提起孙家远亲有个科考的举子的时候,便意识到这事情怕是有些麻烦,这才会在“喝醉”的窦兴祖被送回来,便赶着来说起这事。
此时窦兴祖没有真的喝醉,杨氏着实松了口气,起初她还真有些担心,担心因为窦兴祖喝得烂醉如泥,以至于自己堂兄千叮万嘱一定要尽快告诉窦兴祖的话得等明个才能告诉他。
“应该不至于吧,除非他不想科举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堂兄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让你去想法子套一套话,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然后再让上头的大人帮忙看着一些,若是那小子真不识好歹,也好提前把事情给压下来。”
杨氏口中的“上头的大人”是指在大都的重臣,他们盐州这边虽然天高皇帝远,但是上头若是没人帮忙压着,必然是要出岔子的,所以“孝敬”上头的官员们,是少不得的事情,此时事情出了岔子,那些个大都里的重臣多少听到些风声,怕被肃清,他们已经主动与盐州这边联系,想把事情无声无息压下来,以免被牵扯进去。
“这么一说,确实有些道理。”窦兴祖暗道,那孙家的远亲的事情,他其实是知道一些的,毕竟孙贤的子孙没什么出息,难得子辈中有个出息的,就算是远亲家的孩子,他也还是难免挂在嘴上,与他们这些副手炫耀过几次。
窦兴祖心想,这到底是远亲,谁会拿自己十年寒窗苦读出的一朝,来做这个一个弄不好,就会掉脑袋的事情呢?
不过,万一那举子想不开,真为了孙贤的事情出头,那么他们盐州这块,恐怕还真的就要因为一个小小的孙贤之死,动荡起来了。
“这样吧,今日已经晚了,明日一早我就去一趟孙家,送些银子慰问一番,顺便去套套话,搞清楚那举子的姓甚名谁。”窦兴祖说道。
杨氏点点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