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昨天交待过了,让奴婢带上一根绳子来,说如果娘娘要是想一个人静静的时候,不可以打扰娘娘,就让我远远地牵着绳子慢慢走就行。娘娘你看,就像这样,一头绑在这,我牵着那一头,离得这么远,就不会打扰到娘娘了。”
如柳牵着绳子往前小跑了几步,待绳子拉直,缰绳也跟着扯动,小粽马竟然还乖乖地跟着绳子走了!
纪云闲直愣愣地看着那根绳子,在心里把白子秋狠狠骂了一通,看来如柳今日是有备而来,想轻易甩了她,可是不容易。虽然这会儿她很容易就能扯过缰绳,可也很容易把如柳扯到地上,若是马儿跑起来,如柳万一不撒手,那后果不堪设想。
纪云闲仰天长叹了一声,低头看了看小粽马,摸了摸它的鬃毛,无奈地道:“你倒是好脾气,怎么牵都行。”
忽而马蹄声渐进,白钧文驾马而来,看了看那根牵马的长绳,笑道:“有意思,瑞王府上下人都是这般牵马的吗?”
纪云闲苦笑不语。
白钧文从腰间拔出短刀,拉起绳子割成了两截,把缰绳甩给纪云闲,道:“这般打猎有什么意思,想来七婶也觉得无聊吧。”
如柳眼看绳子断了,心急却不敢与长孙殿下反驳,只得蹙眉施礼,不敢言语。
纪云闲见如柳慌乱,知道白子秋千算万算,只顾防她,倒漏了白钧文,不过谁会像白钧文这般闲得没事干,不好好打猎,偏要去管他瑞王府上的事。
要知道,皇上可是见谁不好好比赛,就要敲打一番的。
不过纪云闲也不想放弃这唯一能撒欢的机会,扬了扬手里的缰绳,对如柳喊道:“你在这等我,我去打几只小兔子就回,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纪云闲拽住缰绳,夹了下马肚,小粽马嘚嘚地向前跑去。一阵风拂向脸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啊,自由的风!
“七婶不用谢我。”白钧文驾马跟上前来与她并肩走着。
那刚好省了,原本她就没打算谢。纪云闲调了一下缰绳,让小粽马缰绳离他远一些:“你且去忙吧。”
白钧文紧贴了过来,凑近了笑道:“我不忙。七婶是第一次来围场吧?这里面有许多野兽出没,凶险的很,七婶身边也没个人,我也不放心把七婶一个人丢下。”
纪云闲被他跟的有些烦,但又不好明说:“虽说今次父皇允许女眷狩猎,但男女毕竟有别,还望长孙殿下自重。”
“七婶说笑了,叫我钧文就好。我还以为七婶与旁的女子不同,没想到也这般在意男女之别。”白钧文虽然嘴上这般说着,可丝毫没有想要避讳的意思。
纪云闲只好挑明了道:“嗯!对!是!很在意!”
白钧文见她这般直接,不怒反笑:“你既然嫁给了七叔,我叫你一声七婶,咱们是一家人,七婶如此讲,倒是有些见外了。”
纪云闲没想到他脸皮这么厚,歪理还不少,当机立断地表示:“该见外还是得见外的。”
前方到了一处岔路口,白钧文仿若没听懂七婶说的话似的,指着左边一条道道:“咱们走左边这条吧,我昨天就在这边打了不少猎物。”
“不是咱们,是你和我。”纪云闲指了指右边,“你走左边这条路,那我走右边这条好了,再会!”
白钧文见她要往右边走,忙叫住道:“走左边吧,左边挺好,猎物多,我不骗你,你不信走走试试,若是打不到猎物,我赔给你。”
“我觉得右边也不错。”纪云闲依然坚持右边,扯了扯缰绳,骑着小粽马就往右边走去。
白钧文停在左边这个路口上,急地喊道:“七婶要是不想与我同行,那就你来走左边,我去走右边。”
纪云闲回头看了一眼,白钧文急的脸上起了红晕,眉头紧蹙,眼眸中尽是慌乱。她从未见过他这般样子,心里狐疑,为何他会急切地想让他往左边那条路去?
若是真的遂了他的意,会不会有诈?
纪云闲冷静了下来,越想越蹊跷,刚才白钧文的出现,就很诡异,没头没尾,突然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一出来就直接把绳子割了一路粘着她,一直走到这个岔路口,现在又极力撺掇她往左边那条路去……
纪云闲料定左边那条路有诈,不再犹豫,驾马往右驰去。
待这边马蹄声渐远,路上尘土落定,站在左边路口处的白钧文,眼眸中的慌乱焦急之色,瞬间沉寂,唇角勾起,一抹诡谲地笑。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