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你这汉子好没出息,不就是跑了婆娘,搞得跟天塌下来似的,生养你的爹娘不管了,关心爱护你的兄弟子侄也不要了,哭哭啼啼像个娘们,软蛋性子真让人看不起,难怪那婆娘会跟别的汉子走。我若是你,干脆一头撞死算了,省得在世上丢人现眼。”隔壁监牢传过来一阵阴恻恻的冷嘲。
县衙大牢关押的作奸犯科之徒不多,一间牢房平均不到一个犯人,阴阳不定的腔调在空荡的监牢内回响,显得特别刺耳。
众人一惊,生怕柳博裕真会依言去撞墙,纷纷朝那边怒目而视。
监牢里环境较为阴暗,那人缩在角落的一堆稻草中,身上的囚衣脏破不堪,乱如鸡窝的发上沾有几根草叶,遮住了大半面容,只瞧得见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
柳博裕被突然而来的嘲骂激怒,大声厉喝道:“王小二,我死与不死与你何干,丢人现眼也丢不到你那去,一个多次进宫的地痞无赖,有何资格来教训于我。”
那叫王小二的豪不示弱,冲过来隔着牢房的栅墙大骂道:“我做地痞无赖,那是我从小就无父母兄妹,孤苦伶仃,但凡有一个亲人在世,我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一步。哪像你这般有父母疼爱,兄嫂关怀,还有一对懂事的子侄孝顺。如此不懂得惜福之人,实乃死不足惜。”
众人被他俩的对骂,弄得目瞪口呆。
然王小二丝毫未有停顿的迹象,指着柳博裕的鼻子越骂越起劲,“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如此自甘堕落,你这种人实在让人恶心。那婆娘此刻正在跟别的男人风流快活,而你只会在这里哭哭啼啼。但凡还有半点男儿血性的汉子,就该振作起来,找到那对狗男女,扒光他们的衣服游街示众,岂能任他们逍遥。”
找到那对狗男女,将他们游街示众,此话如平地一声惊雷,在柳博裕心底引起强烈震动,也触发了他心底深埋的怒气。
“不过是三年的苦役,转眼就过去了,有亲人期盼等待你回去,你还怕什么,世上哪还有比一家团圆更让人快乐的事,你就忍心让他们为你伤心难过吗?”
柳博裕跌坐在地上,紧闭嘴唇,低头静默了一会后,抬起头神色冷峻地对王小二道:“你说的对,我不应该自我作践,让关心爱护我的亲人失望。枉我柳博裕也是读过书的人,竟不及你看得透彻,谢谢你点醒我。”
众人相视一眼,各自呼出了一口气。
王小二翻个白眼道:“也算是一起蹲过大狱的兄弟,我是不忍心见你爹这么大年纪的人,还为你担心受罪罢了。”
柳博裕跪下给柳老爷子磕了个头,道:“爹,你们回去吧,告诉娘保重身体,不用替我忧心,我能照顾好自己,三年后我就回来。”
“嗳。”柳老爷用手拭了拭眼角,站起身来。
柳家众人齐齐向王小二鞠躬道谢。
柳清妍走在最后,快到拐角处时,转身过来深深望了王小二一眼。
她记住这个人了。
出了县衙,只见石磊等在门口,石威大概先回去了。
“你怎么不跟石伯伯一起走呢。”柳清妍走过去道。
石磊笑笑,“等你,看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那厢柳老爷子三人故意转头望向别处。
柳清妍略沉吟了一下,道:“眼下倒真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何事。”
“我想在城里找一处宅子,把家人全接到城里来住,你对城里比较熟悉,应当知道哪里能找得到。”
石磊闻言大喜道:“城里有牙行,是专做这门生意的,我带你去牙行问问。”
柳清妍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去对柳老爷子等人道:“祖父,你和父亲、哥哥先回去吧,我去城里办点事,晚些再回。”
柳老爷子等人交换个眼神,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
柳清妍和石磊上马绝尘而去,柳家的三代男丁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实在找不出理由来反对二人在一起,心里有种自家的东西被人偷了的感觉。
城里的牙行是分门别类的,有的是做房屋买卖,有的是做人口买卖,也有官牙、私牙之分,相当于现在的中介。
两盏茶的工夫后,石磊把马停在一家门匾上写着“陆氏牙行”的铺子前。
下了马,铺子里面有伙计迎出来招呼。
牙侩正在招呼客人,伙计将二人引到一旁坐着,并上了茶。
柳清妍打量了一下牙行内的陈设布置,发现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会客厅。
一会儿,牙侩将先前的客人送出门外,再转过招呼两人。
“不知道二位想找座什么样子的宅子,我陆氏牙行是祖传下来的买卖,房源在城里是最多的,信誉绝对可靠。”
牙侩是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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