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栈道下,是缓缓的溪流,溪流里一尾尾锦鲤排队溯游,仿佛一条水中长龙,柳枝低垂,斜倚着凉亭,宛如一幅优美的山水画。为了迎接前来新人铺床的娘家宾客,厨房里来来回回的仆人正在准备晚宴。而凉亭里,侍女也煮了茶,点燃了香炉,香炉的麝香散发着袅袅香气,甚是惹人平心静气,端
木雨荷并没有任何的不快,一袭红衣,双手抚琴,正调琴以待。
黄敬升对朱府的态度甚是满意摆摆手,示意张辰带着人去铺床,而自己则与朱振在凉亭里聊了聊。
黄敬升抚摸着颌下胡须,望着山林沟壑,曲桥流水,心里慨叹自己整日里在朝堂上勾心斗角,在生活一道确实不如朱振。
朱振这小子眼光甚是不错,这园林的假山土丘,甚是逶迤峭拔、真切自然。饮罢一壶清茶,黄敬升笑着打量着朱振,开口道:“其实所谓的流寇也好,海东青也罢,其实都是姑苏与应天之争吧。谁能想到爵爷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搅弄风云的本事
呢?”
朱振微微一愣,旋即尴尬笑道:“小子不知道大人说些什么。”黄敬升笑道:“小小年纪,做出此番大事,却不骄不躁,也不知道是哪家培养出来的子弟,如此的优秀。你也不必惊慌,我也是听朋友提起此事,才恍然大悟你在姑苏的作
为原来是如此的妙不可言。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向吴王提起此事,徒惹是非。不过爵爷,我也有一言相劝,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呢?”
朱振拱手,面色恭敬,“请长者赐教。”黄敬升点点头,“吴王也好,吴国公也罢,皆是一方诸侯。而你夹在其间,并不好过。若是以吴王之意,当留你在姑苏。可是依我看,留你在姑苏,除非是将你软禁,不然
知道何时你又惹出滔天的麻烦来。
还不如让你去泗州。但是泗州虽乱,你若是去了,却正如鱼龙入海,放虎归山。到时候你若是寻倒向朱元,反而依然是我们姑苏自找麻烦。”
朱振奇怪道:“那老人家的意思是?”朱振心里明白,如今潘元绍疯了,黄敬升直接成为张士诚儒臣之首,自己若是留在姑苏,若是给张士诚效力,势必会成为他的对手。若是与张士诚作对,势必又会成为姑
苏的一大麻烦,以黄敬升的意图,是绝对不愿意自己留在姑苏的。黄敬升笑道:“我的意思是,吴国公与吴王皆是一方诸侯,两者早晚会争夺天下,你夹在中间最好什么都别做。将来不论是谁得了这天下,你都能继续做你的一方小诸侯,
你意如何?”
朱振闻言,明白了黄敬升之言,并无恶意。但是他希望自己去了泗州之后,能够摆明立场,不要立刻倒向朱元璋,这样他便可以运作,让自己离开姑苏。
朱振心里清楚,自己若是取了张士诚的女儿,在起兵随朱元璋攻打张士诚,确实违背人伦,为士林耻笑。
便点点头说道:“虽然我并不是如何喜欢吴王殿下,但是他即是我岳父,我如何能做出率兵攻打之举。”
黄敬升闻言,点头道:“如此,我便上书吴王,大婚之后便送你去泗州,并嘱托泗州当地的官员,尽量配合与你。”
此时,张辰等人已经准备好了婚房将婚床铺设完毕,张辰见黄敬升与朱振相谈甚欢,便知道事情应该是谈好了。
走到朱振身边儿,拱手行礼,“前些时日,我对你甚是无礼,还请见谅。”
朱振摆手道:“无妨,无妨,如今我娶了吴王的女儿,我以后也当叫你一句大舅哥了。”
张辰严肃道:“你知道灵凤是我妹子即好,将来有朝一日,我若是听闻你欺负她,我便是化作鬼,也不会放过你。”
张辰与黄敬升离去,一直抚琴不语的雨荷施施然上前,立于朱振身侧,蹙眉道:“这黄敬升确实不简单呢?”
朱振点点头:“确实不一般。眼光有了,谋略也有了,缺的就是格局了。若是身在应天,注定也是一能臣。对了,傧相的事情准备如何了?”
“国公派来了朱沐英和常茂。你毕竟为应天付出了许多,婚姻大事不可能委屈了你。”
“这俩臭小子来了?来了还回去吗?”朱振皱着眉头问道。
端木雨荷笑道:“这二位少爷在应天属于人人嫌弃的年纪,没有地方做事,国公便一股脑的派给了你,希望你能教导成人才。”朱振长出了一口气,想起常茂和朱沐英那纨绔形象,心里便是一阵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