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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笑着说:“要是明天中午真的来了大卡车,拿着现金买我们的红薯,那我们不比人家多高兴了那么长时间啊?老婆子,笑一笑,十年少,精神好,就身体好。嗨,你听我的,别愁了,我估计我们有孙子的日子不远了,你得把身体养好,到时候好好地哄孙子。”
老婆子就笑不起来,她眨着眼睛说:“你就会穷开心,那么多红薯堆在屋里,连走路的地方就没得了,人家愁得要死,你却屁事没得,开心得很。”
老头子看老婆子还是愁眉不展,郁郁不乐,又说:“老婆子,你要学学隔壁的三老婆子,遇到不高兴的事就开骂,遇到高兴的事就乐,你看她的日子过得多逍遥啊!”
老头子侧耳听了听郭邪眼房里的动静,那个“我不想说”没唱了,又唱起“甜甜的酒窝窝甜甜的笑,甜甜的脸蛋儿长呀长得俏,眉毛哟弯弯哟会呀会说话,甜甜的小嘴儿,赛呀赛樱桃,小妹对你笑一笑,叫你心里甜滋滋,睡呀睡不着呀睡呀睡不着,睡不着……”
老婆子听到了歌声外的声音,也明白儿子和黄家香人在做什么。
她红着脸推一下老头子说:“你这个老不死的,真老不正经,你听他们房里的动静做什么?”
老头子看一眼老婆子,吞了一下涎水,拉住老婆子的胳膊说:“走,老婆子,他们睡不着,我们睡得着,我们睡觉去。”
夜里不停地折腾,天快亮时,都睡得很香。
郭邪眼抱着黄家香睡正在梦中,他突然听到了广播声,他闭着眼睛不想睁开。
只听村会计曾宪礼在广播里一字一字地说:“村民们请注意,接通知,村农副产品供销合作社的曹社长带着大卡车已经从周畈县里出发,大约在上午十点钟左右到达我们村,准备收购红薯……”
郭邪眼一听,立即睁开眼睛,只见天已经大亮了,外面的太阳已经从窗帘缝隙中射了进来。
他看了看睡在身边的黄家香,只见她闭着眼睛,抿着嘴巴,睡得正香。
他拍拍黄家香说:“瞌睡虫,快起来吧,太阳晒到你那儿……了。”
黄家香眼睛仍然没睁开,她伸出手搂住郭邪眼的腰说:“嗯,我好困,好累,我还想睡觉。”
郭邪眼掰开黄家香搂在腰里的手,坐起来说:“我睡不成了,人家收购红薯的人来了。”
“那么说,那个曹社长说的就是真的了?”黄家香也坐起来穿起衣服来。
郭邪眼朝黄家香做了一个鬼脸,走到堂屋里。
看到老妈了,他不高兴地说:“妈,你也不早点来喊我一声,叫醒我,弄得我现在才起来。”
老妈也像没睡醒的,她按了按眼睛说:“喂,我们也睡过了头,要不是听到了广播,恐怕现在还没起来呢!”
心里说:那个老不死的,刚睡觉的时候,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到了天快亮时他才中用,等和他折腾了再睡觉,没想到一觉睡到太阳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