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愁的是怕是他真的要将落青放走了。
高仙庸没有很快的给庄墨肯定的答案,只是权衡了之后方对庄墨道:“我回去再想想吧。”
见高仙庸要走,庄墨问道:“不留下来吃饭再走?”
高仙庸道:“不了,殿内还有许多的奏章的要看。”
庄墨看着高仙庸疲惫的面色,心头涌现出心疼,开口劝道:“朝堂之事重要,但是也该注意着些身体。”
高仙庸道:“我倒是也想休息,但是朝事太过繁忙,让我停顿不得。”他看着庄墨,“你不在我身边,偌大的寝宫便毫无生气可言,软榻睡着也浑身不自在。这段时间就先放过你,等你身子再养好些,就搬去王宫住一段时间陪我可好?”
庄墨轻笑着点头道:“好。”
从相国府回宫之后,高仙庸复又拿起落青的辞官奏呈看了看,他想着庄墨的话,终抬笔在奏章上写了一个‘准’字。
将奏呈合起递给一旁静站的陆英,“着人去司空府将奏呈给落青吧。”
陆英躬身接过,正欲退出去的时候,高仙庸问道:“那个念心可安排好了?”
陆英道:“安排好了,在殿外伺候着呢。”
高仙庸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当奏呈传至落青的手上时,他忙着手将一应的事物整理完毕上交与了庄墨,他离开王城时,并未来当面向庄墨辞行。
当落青的一应事物由人呈至庄墨面前时,庄墨看着面前厚厚的竹简文案,他知道落青从此之后自由了,去过了他想要的生活。
门外有春风轻轻的吹过,天空中一只白鸽扑打着翅膀朝这边而来,从窗户前飞过停驻在庄墨肩头,庄墨伸手将白鸽拿起,从腿间解下那小小的纸张。
那是秦淮写给他的信,不大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都是问候庄墨的身体状况,末了秦淮问他,大仇已经得报,可曾想过回去。
这是庄墨从来到高仙庸身边后,秦淮第一次以这种方式来与他通信。
秦淮从前从来不碰这些白鸽,因为他对白鸽的皮毛过敏,每一次碰触,全身上下都会长满红色的疹子,然后高烧不退。
曾经庄墨尚且不知道秦淮这个弱点时,带秦淮去看过白鸽,谁知那一次秦淮并未在那里停留多久,回去之后便全身爬满了红疹,高烧不退足足昏迷了五日才转醒,那时不仅止灵王朝吓坏了,就连庄墨他也吓坏了,从那之后对于天上的飞禽,秦淮身边的人都是持抵触的态度,这些飞禽从来不能近秦淮的身,止灵王宫也从来没有养过白鸽。
如今这封信突然由白鸽传来,庄墨心情沉重,想着若是秦淮只是将信写好其余的交予旁人办还好,可是……
他看了看白鸽腿间麻绳的绑法,知道秦淮并未假手与人……
因为那是只有秦淮才会绑的绳结。
庄墨深吸一口气,手推动轮椅的轮子,行至桌前提笔给秦淮写了回信:
劳殿下挂念,墨一切安好,今墨身居相国之职,不容抽身,望殿下保重身体,今后墨会每月给殿下写信报平安。
末了后面的一排小字上写道:望少将军督促殿下,莫要再拿白鸽传信,伤了身子。
很显然,这封信庄墨没有直接送给秦淮,而是送给了慕容少昶,因为他知道白鸽传信都是寻人,就一如此番他收到信件一样,都是直接飞至接信人的身旁,若是秦淮直接接触到,身子必然又是一番折腾,所以他才拐了这么一个弯。
约莫半个月左右,又一白鸽拍打着翅膀带着秦淮的回信落在了庄墨的肩头,他看了看白鸽腿间的麻绳,确定这不是秦淮所系这才放下心来,取下回信打开。
信的内容很简单:我会注意身子,你也一样。
简短的一句话,却承载了秦淮对庄墨的无限挂念。
庄墨看完回信之后,便将字条平整的放入桌子一旁的锦盒内。
前一段时间,公孙佐说江湖上有些事情要处理,怕是要一段时间不在南安城内,这一日公孙佐终于回城了。
第一件事便是来看了庄墨。
彼时的庄墨刚刚吃完药,由阿宝扶着在房中慢悠悠的走路,公孙佐进来之后便寻了个地方坐下,庄墨瞧见公孙佐疲惫的面色上略带愁容,显然是有心事,便让阿宝扶着在公孙佐的对面坐下,而后为公孙佐倒了一杯茶水问道:“怎么了?”
公孙佐道:“前些时日我接到好几个地方的线人回禀,称情报网的下线都被人斩断,我怀疑是有人在暗中对付聆风阁,便和十三分头去查了一查,谁知查了这么久却无一丝的头绪。”
庄墨拧眉,“连你都无法查到?”
公孙佐点头,“斩断我聆风阁眼线,却无一丝的破绽留下,这是让我最头疼的,等十三明日回来与他碰过面后,看他那边的情况如何。”
庄墨道:“你手下的人,都是江湖上的高手,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让人给撤了下去?”
公孙佐摇头,神色焦急:“我去几个地方查看了下,被撤下去的都是被暗杀,还有几个侥幸逃脱的,也都称武功路数瞧不清是何人,被黑袍遮面又认不出究竟是谁。”
庄墨问道:“你可有怀疑的人?”
公孙佐低头想了半晌,方深吸一口气抬眸道:“是有那么一个怀疑的人,不过暂且还不确定,等我再查查,查到些有关的线索再说吧。”
庄墨赞同点头,“若是有人暗中做手脚,一定能够查出些蛛丝马迹,既然你已经有了怀疑的人,不妨就暗中从那个人着手查下去。”
公孙佐点头,又在庄墨这处坐了一会,约莫半个时辰左右,有人回禀称郎十三在府外求见。
郎十三原本要明日才回来,却突然间提前回来了,公孙佐眼皮突突的跳个不停,总觉得是有事情发生了。
相较于公孙佐而言,郎十三的情况显然是十分的糟糕,他右手捂着的左肩上已经被鲜血染就了红色,素白的衣衫上斑斑点点的染上了血迹,他走进屋内,顾不得其他,忙对公孙佐道:“我那方的情报网已经被人全部给斩除了,一个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