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雯雯的声音,不复像今天她在医院那徐徐清风的淡雅,反而像一只毛楂楂尖锐的刺猬,隔着电话线都能刺过来:“贱货!你今天够出彩啊?你这个贱货今天爽够了吧?你是不是陪那个迂腐的老头子睡了,给玩了,他这样维护你!贱货!早晚一天我会让你死得很惨的!我早晚有一天会让陈图看到你虚伪不堪的一面!不就是一个再也不会下蛋的母鸡,怎么被干怎么被上也弄不出个蛋来,装什么逼,拽什么拽!”
就算我的心理素质再强硬,被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被这番劈头盖脑,我也有短暂的失神。
几秒后,我缓过神来,再捏紧手机,想先捣鼓着看看能不能把她这番精彩的演讲录下来,但汤雯雯却像是看透了一切。
稍稍把声音放沉,她冷笑:“贱人,你不说话,是想捣鼓着录音吗?我直接告诉你,傻逼娘们,别拿你对付弱智那一套来对付我,你够不上我的级别!”
一脑补整天一副老娘道行最高老娘最会装膈应死你,这种款的汤雯雯,此刻气急败坏,就跟一跳梁小丑似的,那星星点点的畅快,让我暂时忽略了她喷出来的难听到极点的狗屁话。被她这样直接地戳穿,再想到像她这样谨慎的人,她能打过来咒骂我,又不去担心我录音,她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真的没有必要再去做多余的事。
但是,这一下她撕下脸皮了,不代表我要陪着她来一场泼妇骂街,那显得太掉价了不是么。
面对着不惜以露内裤去勾引男人的人,还是一个在向我揭开她的意图后,就深深藏匿起自己的可恶嘴脸来膈应我的妖孽,我要在这个时候跟着她跳脚,还让她觉得舒服呢。
我就偏偏要在她快高.潮时,不陪她干,让她自讨没趣,让她空虚寂寞冷!
反正她骂我,她扯开嗓子歇斯底里去骂我,我也没少斤肉,反而是她,说不定越骂越动肝火,能来个心肌梗塞啥的?
在心里面冷冷一笑,我的声调却平稳八方:“汤总助?你喝醉了吗?还是打错电话了?你心情不好呀?”
果然,对于我这个反应,汤雯雯在那头沉寂了将近十秒钟,她再开口,声音已经提高了八个度:“贱人,这里没有观众,你装什么!你今天在陈图面前装和事佬装贤良淑德的贱样,简直恶心!就你这种恶心的掉毛猴子,你以为陈图真会爱你一辈子,你做梦去吧你!”
呵呵哒,说到装,我能比得上她么?
又继续脑补着,汤雯雯在给我打这个电话时,已经气得发抖,把脸上的粉底都抖掉不少,而她骂了我,却非但不解恨,还顺便把鼻子气歪了,我忽然有点儿小爽。
在心里面暗笑,我不动声色:“汤总助,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啊?你这是想跟我重新讨论一下那个什么土鹅的故事吗?”
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一直若无其事,汤雯雯那些已经腾升起来的火气根本压不住了,她的声音再一个提高,已经尖锐到失真的地步:“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一无所有,不管是人,还是钱,都是我的!”
说完,汤雯雯在那头挂了电话。
那嘟嘟声还没有完全停止,我的手机忽然黑屏了。
我用手按了按那几个能按得动的键,手机屏幕亮了亮,又陷入白屏中。
等我好不容易捣鼓着重新开了机,手机上面的,不管是通讯录,还是通话记录,全部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我总算明白了汤雯雯所说的,在通话中进行录音,这招对她无效。
她真的是比我想象中的,要低贱得多。
换作往常,她这次打过来,虽然什么记录都被清空,我肯定会揪住跟陈图大做文章,说汤总助给我打了电话之后,我的手机就中毒了,让他帮我看看手机有没有问题。陈图他曾经有自学过入侵类技术,他肯定能从我这手机中发现什么端倪,但在这个当口,我知道我不能再拿这点儿破事去烦他。
任何事情,在面临着生死煎熬前,都是狗屁。
把那个算是被汤雯雯半废了的手机关了机,我把电话卡抽了出来,翻出自己以前用的那个旧手机装上,然后把那个废掉的新手机和我之前在汤雯雯送过来的三星手机里面找到的那一小块黑色物件装到了一起,暂时放了起来。
筋疲力尽,我挨着小智躺下来,在无法安眠中辗转反侧,睁着眼睛迎来了天亮。
一大早的,我正在给小智热牛奶,我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叫了起来。
扫了一眼屏幕,我看到了陈图的手机号,赶紧把湿哒哒的手擦了一下,急急抓起来:“陈图。”
陈图的声音沙哑到让我差点辩不出来,他挺轻地说:“伍一,你帮忙带小智来医院一趟好不好?”
我的心里面一个咯噔:“陈竞他…”
声音已经蒙上了清浅的绝望,陈图缓缓道:“医生说,他身体各项机能,其实在慢慢恢复,但他的脑干反射弧却一路走低,医生断言他求生的欲望太过薄弱了,或者是他潜意识里,不愿意醒来。再这样拖下去,他的脑干发射会全部消失殆尽。就像是我之前被花盆砸中那一次一样,但是医生判断,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那一次的奇迹。如果陈竞在12个小时内醒不来,那他永远都不会再醒来了。”
用更苍白无力干巴巴的话安慰了陈图几句,挂掉电话我赶紧的熄火,把牛奶胡乱倒成两份,就去催促小智快点洗漱。
没有余力去开车,我带着小智坐上的士,在车上我思前想后纠结了好久,我最终只得强忍着情绪的暗涌,装作若无其事那般跟小智说,等会到医院,他要多跟他陈竞爸爸聊天说话,劝他陈竞爸爸早点醒过来跟他玩。
我不知道在小智幼小的心里,他到底对这次的事件领悟多少,但看得出来,他即使没有完全能消化掉这个现实世界带来的残酷,可他能感知到那些悲伤逆流。
一路上,他抿着小嘴,皱着脸,却很乖,不哭不闹,安安静静。
去到医院,陈竞已经被转移到贵宾看护病房。
在这个豪华不已的空间里,陈正端坐在不远处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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