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与父亲和母亲说?反是……反是亲自去与那奴才厮打,可是觉得父亲和母亲不能为你做主?”
闻言,顾西凉心中冷笑,这女人依旧如前世那般,在他人面前总要作出疼惜自己的模样,但口中话却句句将她推到险处。
云氏这番说辞,可不就是想提醒顾良安,自己适才的失礼吗?
果然,只一瞬,顾良安原本舒缓的脸色再看向顾西凉时又多了几分难看,语气也加重了几分:“你母亲所言不无道理,你身为相府嫡出小姐,怎么作出这等丢失颜面的事?即便是奴才冒犯,也该吩咐下人动手,哪里由得你亲自动手?说到底,还是你不知礼数,将教养嬷嬷的话丢到何处去了?”
最后一句,已然是质问,想到此处,顾良安便不顺心,相府两个嫡女,大小姐顾西卿向来声明传外,被誉为青风国第一才女,偏生这个女儿,却什么也不会,性子还木讷无趣,便连府中庶女也比不得。
“父亲!”顾西凉抬眸而上,直视着父亲,好半晌,才故作纠结的说道:“是女儿无能,这清荷院的婢子,除了绿意,女儿哪个也使唤不得……”
话落,她才故作不甘心的低垂下了头。
略一思量,便见院子内奴婢的神情,顾良安也看得出顾西凉言语中的真假,他此刻已然气的有些发抖,适才对云氏的不悦再次兴起,他满是怒意的道:“你便是这般掌家的吗?任由一群恶仆欺主,也纵容包庇?”
这话的罪过显然就大了,云氏面色发白,旋即声声泪下,“老爷!您这是不相信妾身吗?妾身也不知晓此事啊!若妾身知道,断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老爷……妾身陪伴了你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妾身性情吗?”
顾良安面色一僵,怒意虽减,但还是语气生硬的说道:“此事总归是你的责任,这群婢子就交由你处置了!”话落,他又看向一旁的顾西凉,神情有些不自然,他似乎已有好几年未见过这个女儿了,如今,她的模样已经神似她的母亲,但稚嫩秀丽的小脸上却又有着她的母亲从不曾有的倔强与坚韧。
这样的她似乎与这些年他印象中怯懦的形象有所不同,记得上一次见她,她连头都不敢看,听到自己这个父亲的声音便瑟瑟发抖,哪里及得上西卿半分的贴心。
可今日,她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
顿了顿,他才语气稍缓:“一个婢子总是有些少了,明儿个就让牙婆子进府,就由你自己挑选几个可心的。至于厨房那边,若是再有人克扣你的膳食,你自当去向你的母亲禀告,切莫再如今日这般胡闹!”
“是的父亲,女儿知晓了!”顾西凉点头,这结果她再满意不过了。
反观云氏却满是怨恨,老爷竟然让她处置清荷院的婢女,要知道,这里面,可好些人都是自己精心安排进去的,如今倒好,竟被这小蹄子给全部拔了!
毕竟是顾良安亲口嘱咐的,她便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再让这些婢子待在相府。
事毕,一群人转身离去,顾西凉的目光却一直目送着那道红衣如火的少年缓身离去,这才长呼了一口气。
适才她便一直感觉到自己身上有道无比灼热的目光,盯得她浑身不自在,在对上那道目光之时,她慌乱的躲开了,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不能和那五皇子有半点牵扯。
至于云氏,她也不曾想过会真的与她站在对立面,她对云氏的恨,远不如那两个害得她受尽烈火焚烧之苦的人……
一想到那两个她曾最为信赖的人,脑中的一幕幕被烈火烧尽,灰飞烟灭的画面,好似就在昨日,刺骨的痛……
双手不由紧捏,到是绿意发现小姐有些异样,这才唤了声:“小姐!你怎么了?”
顾西凉骤然回神,掩住掌心被指甲深深掐出的痕迹,摇了摇头,绿意忽的痛哭起来,“小姐……您受了这么些年的苦,这下终于好了,以后有了老爷为小姐做主,往后再也不会有人再欺负小姐了。”
待小姐及笄以后,出了嫁,便是二皇子妃,还有谁敢欺负小姐!想带往后的日子,绿意不由多了几分期待。
顾西凉有些无奈,却也懒得此刻泼凉水,她想告诉绿意,没有人会为她做主,老爷不会,别人更不会……
顾良安的心中只有顾家的前途,或许还有那个被世人称赞的大姐顾西卿的,但肯定是不会有她的,至于往后,想必离二皇子燕云莫退婚也没多少日子了。
到时候,她也会如顾云卿一般一夜成名,却不是顾云卿的美名,反是整个京城的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