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公开袭击义兄了,我想他也能干得出用我家大王要挟我的事来。”
“我不会陷司徒于不义的。”刘邦郑重地说道。
“多谢沛公。”张良拱手行了行礼:“那在下告辞,等沛公商议好了对策,通知我便是。”
“我送送张司徒。”
刘邦把张良送出自己的帐篷,只剩两人后刘邦问道:“司徒是有话不想对众人说吗?”
“是。”张良点点头:“人心难测,我有自保之心,沛公的部将们难免没有。这些豪杰离家万里,九死一生,就是为得一个富贵,要是沛公给不了他们,那就难说了。”
刘邦没吭声。
“所以我下面的话出我之口,入沛公之耳。”
刘邦默默地点了点头。
“既然鲁公已经兴兵杀来,沛公一味求饶是不会有活路的,”张良说道:“鲁公负同心之盟,恐怕现在沛公世上最恨的就是他了吧?”
刘邦没正面回答,只是答道:“我打算见机行事,若是联军团结一心,我就退往汉中,蜀道艰难,我可以拖延待变。”
张良点点头:“沛公所见极是,想必沛公的手下也会有相同的看法,不过以我之见,这是最不得已的一步。现在沛公形势固然危机,可鲁公的大敌并非沛公。”
刘邦沉默了一下,又轻轻点头道:“是大王。”
“是的,鲁公谋杀卿子冠军,自封诸侯上将军,前两件事已经是反迹毕露,但尚可强辩是为了灭秦不得不如此,现在竟然擅自攻打楚军,这要不是造反,那天下就再也没有造反二字了,我想楚王旦夕就会宣布他为叛逆。若是鲁公旷日持久地拖下去,军心必然动摇,而诸侯是跟着鲁公来洗劫关中的,而不是来打硬仗的,我料鲁公必然不肯和沛公长久地拖下去,只要沛公摆出要退回汉中坚守的样子,鲁公就可能会与沛公和谈。“
听到这里刘邦紧紧地闭上了嘴。
“大丈夫能屈能伸,”张良继续劝说道:“只要沛公摆出不惜一战,而且显示出能够长期坚持下去的实力,必须要速战速决的鲁公就会坐下来和沛公谈判。”
“我明白,司徒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刘邦表示他完全听懂了:“项羽急着回国行废立之事,当然不肯在关中久呆,可是司徒想必明白,只要我这里迅速认输,那大王就没有了准备时间了。”
“沛公只要能活下来,就能把楚王再次扶上王位。”张良说道:“而现在死了,楚王也未必就能准备停当,这天下还有谁能和鲁公一战?除了沛公没有第二个人了吧?”
“过奖了,”刘邦摇摇头:“我也不是项羽对手,远远不是,这点我和他都很清楚。”
顿了一顿,刘邦又叹道:“大王对我有提拔之恩,当初我还曾经和项羽一起作乱过,我还有前罪未赎,大恩未报啊。”
“沛公你不是楚国的忠臣。”张良单刀直入地说道。
刘邦和张良四目对视了片刻,最后是刘邦先低下了头。
“沛公你胸怀大志。是的,你记得别人的恩德,但你首先看重的是自己的志向,还有跟随你的兄弟的付出,白马渡口时表现得再明显不过了。”再比如韩国出兵相助一事,刘邦能给韩国一个郡做谢礼,但他可能把九郡都送给韩国吗?张良知道忠厚和愚蠢还是不一样的,他认真地说道:“现在沛公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让楚王遇险,但沛公还有机会重新扶他再登王位,即使最坏的情况沛公也能为他报仇;还有一种就是沛公为楚国尽忠,然后在临死前盼着楚王能为你和你的部下报仇——如果沛公觉得楚王能做到,如果沛公想选后一条路,那我也言尽于此了。”
说完张良匆匆对刘邦行了一礼,快步离去了。
望着张良的背影,刘邦在风里站了很久才转身回到营中。
“张司徒走了?”见刘邦进来后,萧何立刻问道。
“嗯,”刘邦默默走回自己的位置,环顾了大家一圈:“我意已决,要与鲁公决战!”
“为何你还叫他鲁公?”夏侯婴按捺不住,大声叫道。
“重视你的敌人。”刘邦盯着夏侯婴说了一句,然后再次对众人说下去:“如果不能保住内史,我们就且战且退,焚烧栈道,坚守汉中,反正就是一句话,我们绝不束手待毙!”
“遵命!”营内众将齐声喝道。
“放弃沿途的堡垒和据点,全军退回灞上,”刘邦说完这个命令后,又进一步说道:“传令全军,务必让每个将士都知道,我们将在汉中抵抗,将在巴、蜀抵抗,蜀道艰难,我们必定能挫败敌军,转危为安!”
“遵命!”众将用更高的声音响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