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 月斋之死

    小幡月斋惨然一笑：“对不起安云，自从你失踪了以后，我想了很多很多。实际上我刚才故意引他说出当年所作的事情，也是故意被他刺中的。”

    “师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安云已经抽泣了起来，她知道师父已经一心求死了。

    “不要伤心，我自知年轻时做了许多错事罪孽深重，想要以死赎清昔日罪责罢了，这样我的心里会好过一些。”小幡月斋惨然一笑，他的声息越来越弱，口中喃喃低语着：“冷……好冷……好冷啊。”昔日杀伐果决叱咤疆场的勇将，如今即将死亡，也只是个枯槁老者而已。

    “安云……安云……答应我一件事情。”小幡月斋仿佛回光返照般，双手紧紧抓住安云的胳膊说道。

    “师父你说，我听着。”安云点头说道。

    小幡月斋缓缓说道：“答应我不要执着于仇恨……去做个……普通人，不要执着于仇恨，那会让……让你失去更多，不要……不要去报仇。”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么几句话之后，小幡月斋终于呼出最后一口气，就此与世长辞了。

    “师父。”安云惊呼一声，伏在小幡月斋的尸体上嚎啕大哭起来。

    为了不被幕府的人发现，安云只能将自己的师父秘密安葬在花园里。堆好坟顶，点燃了三支信香，安云的思绪也在随着冉冉而起的香烟弥散。师父最后的那句话很明显，他不希望自己执着于仇恨，也不希望自己为了报仇而去将军府犯险。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幕府被唐军打得实力大损，也不是她单枪匹马可以冲进去杀人的。

    心中盘算了许多，对已经消失在记忆中的双亲，安云始终有着放不下的情结。当初她以为双亲死于战乱，所以拼命的提升自身实力，拼命的去完成任务，杀死那些可能是战乱之源的大名。但是现在看来，她出任务的时候内心中想着是在报仇，却恰恰是在为仇人服务。如果不是这次刺杀失败，说不定她就永远被蒙在鼓里了。

    想到这里，安云不禁回忆起当初朱聿键对她说得那番话，是那个拥有强大实力的男人，解开了她身世的谜团。那个男人手下有战无不胜的唐军，或许只有他才能为自己报仇，想到这里安云不禁有了些异样的心思。

    “不，我绝不可以靠别人。”安云大声说道，仿佛是要将刚才兴起的想法驱逐出脑海，她反手抽出武士刀说道：“我要凭借自己的手，去为双亲报仇，哪怕死在将军府里，也绝不后悔。”看着这柄从师父卧室里找出来的村正妖刀，安云的眼中闪耀着一丝慑人的光芒。

    要想刺杀将军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这需要事先对将军府有着详细的调查，摸清将军的习惯。同时还要有缜密的计划和撤退路线，这些工作以前都是由师父和忍者进行的，但这次安云必须要靠自己了，她决定先进行一个月的侦查工作，然后再确定最终的刺杀计划。

    安云谋划着刺杀德川家光的时候，在马拉巴尔城堡大战已经拉开了序幕。莫卧儿帝国能够称雄南亚次大陆，也并非是一无是处的。他们同样拥有火炮和火绳枪，只不过质量要略差与欧洲各国罢了。

    营长马四喜将一个连摆在正面上，侧面只各安排了一个排的兵力。这样做看似忽视两翼，实际上却是稳如泰山，因为后方就是海港，如果莫卧儿军队敢绕道侧翼发起进攻，海港内的炮舰会教他们做人的。在将炮兵的臼炮和从海军抽调过来的部分4公斤舰炮，全都安置在堡垒最高的炮台之后，其他部队就都成为了预备队。

    这样的配置可以看得出来，唐军对防守有着很强的信心，哪怕对方人数远超己方，也同样在战争初期留有余力。

    因为双方兵力的巨大差距，让桑贾伊对胜利充满信心，他当即命令两千步兵发起冲锋，同时利用火炮进行掩护。数十门大炮被炮兵们推着，跟在冲锋的步兵后面，向着城墙的方向靠近。

    之所以将火炮推到这么近的地方，也是莫卧儿军队的无奈之举，因为火炮射程比较近，他们唯有冒险接近城墙发起进攻。唐军炮兵观察员却通过双筒望远镜清楚的看到了这些炮兵的移动。炮台上的炮兵立刻做出微调，将十门4公斤舰炮的炮口调了过来。随着火炮的轰鸣声响起，一枚枚开花弹准确的落在炮兵周围，那些莫卧儿炮兵以己度人，还认为这个距离是安全的，毕竟他们要想炮击城墙，必须再往前推进五百米才有可能。

    莫卧儿炮兵没有想到，唐军的火炮射程居然如此只远，他们更没有想到，对方的炮弹落地后居然还会爆炸。当开花弹在炮兵队中炸开，飞射而出的弹片立刻将周围的莫卧儿炮兵切成了残尸。

    4公斤舰炮的装药量不多，但胜在射速够快，何况为了增加准确性，唐军可是将其放到近处才开始射击的，这让对方退出有效射程的时间大大增加了。莫卧儿炮兵见到情况不对，就急匆匆往回跑。开始的时候他们想要将大炮推回去，然而笨重的火炮行进速度太慢，在对方密如雨点的弹雨下，这样做无异于自杀。

    随着两个拖拽弹药的木车被引燃，烧起了一片大火之后，炮兵们是好放弃了装备，空着手逃了回去，即便如此原来超过六百名炮兵能逃回去的也只有一百多人而已，莫卧儿炮兵可谓实力大损。

    更可怕的问题是火炮的损失，桑贾伊还对这些火炮给予厚望，希望利用它们炸开堡垒的墙壁，结果尚未开炮就全都损失了。唐军同样知道这些火炮的威胁性，因此在莫卧儿炮兵离开时候，他们也并未停止炮击，直到将所有火炮毁掉这才罢手。

    眼看着自己最大的依仗就此报废，桑贾伊怒从心头起，他立刻命令加强攻势，又是两千名步兵被派了出去。此时最先的两千名士兵已经抬着云梯冲到了三百米内，臼炮开始发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