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次如果不能让皇上满意,虽然儿子的太子之位并不会有太大影响,但会让崇祯皇帝心中不快,万一其他妃子有什么异动,最后的结局也不好说。她叹了口气只好从身边拿过一个红木熏香的盒子递了过去:“这我的私房钱,共有两万两白银,父亲再凑五千两,这样合计三万两交于皇上,也算是勉强能够过关了。今后还请父亲多为国家出力,免得惹皇上不快,若是让女儿和外孙的地位不保,可就得不偿失了。”
周奎惊讶的接过熏香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整整齐齐的银票,下面还有些散碎金银,显然是周皇后将自己的私房钱包括零钱全都拿了出来。周奎欣喜的一把将盒子揣在怀里道:“女儿请放心,为父知道了。天色也不早了,为父这就回去了。”他抱着沉重的木盒,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与此同时,田弘遇也在女儿的宫中,只不过他并非田贵妃请来的,而是自己主动过来探寻的。
“父亲认为此次捐输应当多少为宜?”田贵妃懒洋洋的问道。
“我们总要看着周奎府上吧,他捐的多我自然不会少的。”田弘遇是个商人,他自然不愿意做这种白拿钱的事情,不过形势所迫他也不会让自己太过扎眼。
田贵妃叹了口气说道:“皇上这几年也不容易,我看无论国丈捐输多少,父亲就捐五万两白银好了。”
“五万?那是多少钱啊,岂不是要了我的老命。”田弘遇本来只打算捐几千两白银意思一下,免得崇祯下旨斥责,没想到田贵妃张口就让他捐出五万,简直比撕他的肉还要心疼。
“自从女儿入宫以来,父亲所赚多少难道我不知道?为国分忧乃是本分,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就算女儿求你了。”田贵妃叹气道。
看到女儿如此,田弘遇也是心疼,他只好点头道:“也罢,我就听你的捐五万两白银好了。只是我听说你这几年不与皇上见面,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要想在宫中立足,总要赢得皇上欢心才行,否则为父就算是捐再多的钱财也是白搭。”
“这个女儿晓得,不须父亲嘱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请父亲回去吧。另外我修书一封……,只需如此父亲必能赚回更多钱财。”田贵妃叹气道。
“好吧,但愿你说得办法没问题。”见到女儿听不进去,田弘遇也不好再说,他只能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等到田弘遇离开,田贵妃从怀中贴身小衣内,拿出一封尚带体温的信笺。这封信是朱聿键给她写的,尽管如此做所冒风险太大,但是朱聿键还是与田贵妃保持着每年两封信的频率,以诉说别来相思之情。
这封信就是田贵妃最近才收到的,为了防止被皇上查到,她每封信都要看上半个月,直到将其中词句完全背下来,再将原信烧毁消灭证据。这几年来每每有了相思之情,她除了那个本是朱聿键骨血的儿子之外,就是寄情于这一封封的书信了。
看着书信上刚劲有力的字体,田贵妃叹了口气:“既然我背叛了你,这次就算补偿你好了,也让我能够安心一些。说不得今后我会离你而去,投入他的怀抱。”
第二日早朝正是大朝会,崇祯下旨命令平日不上朝的国戚勋贵也统统叫到皇极殿来一同议事,实际上就是要他们当场捐输,那怕先说个数目也可以。有太监进行记录百官倾听,崇祯也不怕谁敢事后不认账,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周奎,你身为国丈地位尊崇,总该给大家做个表率吧。”崇祯第一个就将周奎叫了出来。昨日与周皇后的一番言语,后来又有太监来报说皇后召周奎入宫,崇祯心里就有了底,他认为周奎有了这番嘱托,自然要识相一些。等到国丈周奎做出表率,其他人也不好少捐输,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周奎没想到皇上第一个就问他,出来跪倒之后,他颤巍巍的说道:“微臣周奎叩见皇上,皇上命微臣捐输,臣自然不敢怠慢。只是家中最近频现事故,庄稼歉收商铺关门一时间也难以筹措足够资金,不过就算微臣不吃饭也要为国分忧。”
这么一大套说下来,崇祯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知道有这番话铺垫,周奎肯定是要少捐许多的。只是有昨天与周皇后的一番话,崇祯相信周奎也不会太过吝啬的,毕竟他的女儿是皇后,外孙是太子,也不能太说不过去了。
没想到周奎的回答竟然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直接回答道:“臣就算散尽家财也要为国分忧,臣就捐五千两好了。”他颤巍巍的伸出了五个手指,此时他吝啬的毛病又犯了,非但自己原本的五千两银子不再拿出来,反而还吞了女儿给他的大半钱财。
崇祯闻言真想大骂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一些,富胜王侯的国丈散尽家财才拿出五千两白银,这说出去谁能相信。崇祯很想给他定个欺君之罪,可是周皇后贤良淑德,向来在后宫中任劳任怨,他又不好太过责罚。
环顾四周,崇祯发现官员们的眼中都有一分不以为然的神色,他知道这次的事情恐怕不好办了。周奎的这份捐款等于定出了上限,其他人如果捐输得少一点也有得说,毕竟国丈才捐了五千两,官员就算捐的再少崇祯也难以斥责。
想到自己灵机一动想到的好办法,却因为周奎而化为泡影,崇祯真有用刀砍死他的冲动。果然很快礼部右侍郎魏藻德上前说道:“臣家境贫寒,但为国效力乃是本分,臣捐输五百两白银。”其他东林党官员也都纷纷表示捐献钱款,不过数量都很少,最离谱的几个甚至要捐二十两,听得崇祯火冒三丈。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大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老臣愿倾尽家资以助国用,臣认捐五万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