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提审马守应

    “我再问你，你可知道因为农民军的牵制，让官军不能全力对付建奴，致使他们壮大而侵扰京畿？”朱聿键见到高迎祥答不上来，又换了个话题。

    “不知道，就算知道又如何？这样不为百姓着想的朝廷，活该被建奴劫掠。建奴打这样的朝廷，也算得上是替天行道了。”高迎祥冷哼一声道。

    朱聿键当即大力的一拍桌案喝道：“凭你这一句话，就知道你是个只为私利从不考虑百姓的人。建奴叩关劫掠，你何时见过朝廷大员被杀戮？他们都躲在京城里，有大量军队保护着。那些建奴算是替天行道？我呸，他们入关才不会管什么官员百姓，只要是我们华夏人，他们就烧杀抢掠，淫虐我们的妻女，杀死我们的父母，还要抓捕大量青壮去给他们做牛做马。这叫替天行道吗？这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你以这些人为替天行道，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高迎祥被骂的一愣，他还想张口说什么，却见到朱聿键一挥手：“我不想与这样的糊涂蛋讲话，给我押下去。”高迎祥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两个大汉拖走了。

    见到朱聿键满面通红的样子，郝玉兰有些心疼，她上前拍了拍朱聿键的肩膀说道：“王爷不要生气了，与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

    朱聿键摆摆手道：“我本来以为他是农民军之中的异类，是个深明大义的汉子，希望能够将他解救出来为我所用。不过现在看来，他也不过如此，明日就派人将他送上京城，交给皇上发落吧。”

    “如此也好。”郝玉兰点了点头。

    朱聿键又一挥手道：“将马守应带上来。”很快两个宪兵又押着一个身材不高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此人其貌不扬留着连鬓短髯，全身肌肉紧绷显然力气不小，他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死死盯着坐在上位的朱聿键，那其中充满了不甘和恨意。

    见到对方的这幅摸样，朱聿键微微一愣，他不是因为对方的容貌而发愣，而是看到了对方头顶上那个白色的圆帽。在后世朱聿键也见过这样的帽子，只不过都出现在清真饭馆或者牛羊肉铺里面，它所代表的意义就是回族人。

    当然后世带这种帽子的商贩，究竟是否真的回族人，还是为了做生意的招牌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个时代肯定没有假回族人。因为在大明内部，民族之间的歧视实际上从未中断过，在华夏族占据绝大多数的时候，作为回族人不但不会带来利益，反而有可能遭到歧视。

    朱聿键上下打量着马守应询问道：“你是回族人？”

    “是有怎么样？我才不怕你们这些华夏人，我就是堂堂正正的回族人，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马守应恶狠狠的回答道。

    对于马守应的回答，朱聿键反而有了些兴趣：“你们回族人不是在河套地区牧马放羊吗？所谓黄河百害唯利一套，那里的旱灾并不严重，你们又是游牧民族，应该不至于迫于生计而起兵造反啊。”

    “吃得上饭又如何？还不是被你们劫掠？官军比土匪更狠，见到我们的人不但要抢光财物还要杀人，我为什么不能反抗？”马守应昂起头来，丝毫不让的看着朱聿键。

    对方的这句反问，让朱聿键直接无语了，刚才他还气势汹汹的质问高迎祥，对他说建奴就是畜生。现在做畜生行为的，成了自己的族人，他又如何能够将反驳的话说出口。

    旁边偏殿里的布木布泰听得有趣，她经常与朱聿键斗嘴，却说不过那个经过后世网络熏陶的坏家伙。往往朱聿键说上几句话，布木布泰要好半天才能反应过来，今天看到对方被自己的话打脸，她感觉到我非常解气，忍不住低声笑道：“这回怎么样？华夏人还不是和满清一样，就知道劫掠？”

    “蒙古人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华夏人是少数败类劫掠，你们就全都是败类。”这句话一出口，布木布泰愣了愣，她转过头去，发现说话的正是柳如是。柳如是在后世可是个坚定的爱国者，如今她同样对朱聿键地面民族主义思想很有共鸣，经过学习之后，她现在可是朱聿键最铁杆的粉丝了。布木布泰被她噎了这么一句，却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能狠狠瞪了对方一样，转头不再去看她了。

    顾魅被吓得够呛，布木布泰在王府里虽然属于俘虏的身份，但是她姐姐如今可是成了八贤王的妾室，其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反观柳如是和顾魅，只不过是徐佛寄托在八贤王府内的，充其量只能算丫鬟一类，顾魅害怕对方会报复她们，不过柳如是对此却丝毫不会担心。

    并不知道偏殿内正在斗嘴，朱聿键看着马守应突然说道：“对于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我也要为华夏族人对回族人的迫害向你道歉。”

    “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呼出声，就连马守应也彻底呆住了。堂堂大明王朝皇帝之下的第一人，荣宠至极的八贤王殿下，居然张口对他这个俘虏道歉，只是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就算是刚才气势汹汹质问的马守应，也顿时泄了气，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了。

    朱聿键摇头道：“而对于这些人的残忍，我也是略知一二的，只可惜我没有这么大的权利掌控官军，无法限制他们对其他各族百姓的迫害。但是身为大明皇族的一员，我还是应该道歉的，毕竟这是朱家的天下，天下治理不好每一个朱家子孙都有责任。”

    “王爷……”马守应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的确是不畏强权毅然起兵反叛的，但是自幼开始的教育让他从内心崇拜强权，尤其是对皇族有着很深的崇敬心理。实际上这个时代的百姓都差不多，在多年的文化熏陶下，他们认为皇族是崇高的，而那些剥削他们的只不过是贪官污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