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发动全线冲锋,唐军的战鼓却发出了后撤的信号。对于这样的鼓点唐军官兵非常熟悉,因为火枪的作战特点,后撤作战是经常的事情,所以他们并不惊慌,而是全军稳步后撤。
见到唐军尚未接战已经撤退,广南军集体兴奋了,他们以为对方见到这么多战象胆怯了,竟然尚未开始作战就先行撤退,这显然是要溃逃了。只要他们再加一把力,战斗的胜利就是必然的,现在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全线进攻,消灭这些看起来装备精良的唐军。
广南军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实际上就连久经战阵的阮福源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在经济不发达的时期,国家无法长期供养大量常备军,因此在各国军队中只有很少的精锐士兵属于常备军,大部分都是临时征召的农民。
这样的军队体制,造成大量士兵缺乏训练和纪律性,在作战的时候都是以常备军为中坚力量,将临时征召的士兵作为炮灰使用。这样的军队作战时,全军在常备军的带领下向前冲锋,那些临时征召的士兵也能做到奋勇向前。
军心稍有动荡,或是全军被击退,那些毫无纪律观念的炮灰兵的士气就面临崩溃,造成全线的溃逃,历史上许多以少胜多的战役,都是因为这样的情况而造成的。
广南军的士兵不会想到,唐军全员都是训练有素的常备军。他们有铁的纪律和较高的军事素质,后撤这样的战术动作对于他们来说,并不会对士气造成任何影响。
汤汝年之所以选择全军后撤,的确有对战象考虑不足的原因,不过也有诱敌深入的想法在其中。见到唐军开始徐徐后撤,那些广南军官兵开始全力追击,而速度能比得上快马小跑的战象更是冲在最前面,渐渐与步兵群脱节了。
在广南军的体系中,战象类似于后世的坦克,它可以为步兵提供掩护,同时在对方的阵线上打开突破口,后续的步兵会扩大缺口造成一点突破并制造混乱,最终达到战胜敌人的目的。
不过在全力追击的情况下,战象的速度太快,已经与后面的步兵拉开不小的距离。这些战象已经成了整个阵线上突出的部分,他们即无法掩护后面的步兵,也无法得到步兵的支援,就在这个时候,隐藏在后面山岭上的火炮群开火了。
一大片硝烟从山顶上升腾而起,紧接着就是滚滚雷声传来,许多广南军的士兵都抬起头来,好奇的看着晴空万里的蓝天,不知道究竟为何没有乌云就出现了雷声,然而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数百个黑色的小点从空中急速射来,在飞过数里的距离之后,它们的目标纷纷指向了突前的五十只战象。这些战象的队形颇为整齐,彼此之间都拉开数米的距离以防止相撞,但是这样的距离还无法保证他们摆脱第一波炮火的全面覆盖。
当密集的炮弹落在象群中间,将那些看似无敌的战象砸得血肉横飞,战况已经彻底无法逆转了。战象的确不怕炮声,却并非不怕惨重的伤亡。被羽箭和铅弹射到,战象或许会凭借着皮糙肉厚以及平时的训练忍耐下来,但面对着能够令自己骨断筋折的密集炮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当七八头战象因为伤势过重而倒毙,而其他受伤的战象也纷纷受伤的时候,那些坐在大象身上驾驭的士兵已经无法控制了。剧烈的疼痛与危险,让所有战象都失去了前进的勇气,任由驭象人用带刺的藤条如何抽打,它们还是纷纷转身向着后方逃去。
战象的溃逃造成的损失,可不仅仅是少了冲锋主力这么简单。后方队形密集的步兵还在埋头冲锋,却发现本来作为己方王牌的战象冲向了自家的军阵。疯狂的战象是无法阻止的,步兵们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疯跑的战象直接撞倒,再被宽大的脚掌踩成肉泥。
数十头战象冲入自家步兵群中,立刻制造了巨大的混乱。原本气势如虹的广南军,立刻被打回了原形。军官们忙着掌控部队,希望平息军队中的混乱,然而战象依然在队伍中横冲直撞,混乱只会越来越大。
汤汝年看到了这种情况,战象竟然这么容易受惊,这可是个意外的惊喜,他赶快命令全军停止后撤,全线发起冲锋。火炮在延伸射击,大部分广南军都被覆盖在炮火之中,伤亡人数在直线上升。不等广南军从混乱中恢复过来,唐军已经靠近了他们,燧发枪发出清脆的枪声,广南军的死伤越来越严重。
阮福源见到情况已经无法逆转,立刻率领小股亲信脱离战场,向着北方逃去。阮福源的逃跑,将广南军最后的机会也断送了,军官们也纷纷选择了逃走,剩下的士兵只能选择了投降。
此战广南军伤亡近万人,剩下的都成了俘虏,而阮福源经此一战直接变成了孤家寡人。为了不被唐军抓捕,他选择带着不多的亲信钻入雨林之中,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位雄才大略的广南王。
广南军主力被消灭,让唐军的阵线推进到了与郑氏黎朝相邻的横岭一线。郑氏集团立刻紧张了起来,他们集结起全国兵力,准备对抗唐军的进攻,而在金边王朝的一路,武国华以帮助剿匪为借口,一举控制了金边王朝的首都,将金边政府军全部缴械。
金边国王波尼?笃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日夜期盼的天朝大军却是催命的阎罗。尽管武国华并未将他杀死,但波尼国王人身自由被限制,他无法再与自己手下的官员和百姓沟通,过起了被软禁的生活。
与此同时,武国华却以波尼国王的名义,收编所有金边军队,将大量官员以贪腐和通匪的名义收押处决,几乎消灭了金边王朝所有的贵族和上层阶级。唐军并未剿匪,因为那些所谓的匪都是与他们有着密切关系的开拓团,他们真正要剿灭的是那些上层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