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伙计站在黑板前,等待着电报室从来最新的报价,然后进行修改,以显示价格的波动。在这些黑板上,写着三十多支股票的名字,这里面有朱聿键麾下的公司,也有那些商人的工厂,只要通过了财政司的审核,都可以入市融资。
面对着这些陌生的股票名称,大家还在观望,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终于有人跑向了购买点,拿出了自己的银元,这些人多半是购买棉纺织股票的,而且出于对朱聿键的信任,全都买了王府下辖的新华纺织厂股票。
有人购买股票开始了波动,新华纺织厂的股票价格开始升高,有股票开始了动作,自然就会有人跟进,很快股票买卖的人多了起来,其他股票也都开始了波动。
因为办理股票证和股民们的观望,浪费了大量时间,因此早上敲钟停市的时候,股票价格提升都不大。价值提升最多的象山造船厂,也只是从每股五个银元,提升到了五元二角,但是这样的涨幅已经足够令人兴奋了。
股市关门所有的购买者都被请了出去,他们关心下午的股市,就在附近找个吃饭的地方休息一下,等到下午开市再进去。这样一来,临近证券交易所的几条街上算是爆满了。不管是酒楼饭庄,还是代卖饭的茶馆酒肆,都是座无虚席,掌柜们满面笑容的拨打着算盘,伙计们却是来回飞奔着点菜送菜。
吃饭的时候所有人的话题都一样,那就是今天早上见识到的新奇股市。对于这个华夏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新鲜事物,他们有着太多的谈资。这些人之中,那些胆子大的早上买了股票,如今已经有了不小的利润,没敢投入资金的则扼腕叹息,表示下午一定要杀进去看看。不少人甚至在哀叹钱带得太少,造成了利润下降。
这些人中有商人也有工厂主,更多的则是乡间的地主和豪绅。随着封地内经济的快速增长,商人创造了一个个财富神话,肥皂厂、火柴厂、食品厂和纺织厂,随便一个工厂都能让人一夜暴富,各地抢购的商人能排出几十米的长队。
面对这些身份转换成工厂主的商人,那些地主豪绅却只有羡慕的份。他们祖祖辈辈都被拴在土地上,根本不懂得如何运营资本去赚钱。眼看着地窖里的银钱发霉,增长速度却如同蜗牛爬,这让他们有着极大的危机感。
报纸上经常刊登那些商人,因为做了一笔大买卖,或者开设了一家畅销的工厂,让自己的钱财短时间内翻上一番,这些地主豪绅也很眼馋。有些人耐不住性子也投资办工厂,但很快因为管理不善而倒闭,剩下的人就更不敢把钱拿出来了。
这个证券交易所的开设,给了所有人一个利用工商业赚钱的机会。哪怕是那些没有任何经商头脑的人,只要你用钱买了心目中最有潜力的股票,也可以随着它的价格持续升高而赚取大量钱财,这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
股票赚钱的门槛之低令人咂舌,就是只要有钱就能赚取利润,这让那些有钱希望能生钱,却苦于没有商业头脑的人,有了新的生财之道。结果下午的股市可想而知,买股票的人几乎挤翻了柜台,等到晚上统计数据收取印花税的时候,税吏几乎以为自己多写了一个零。
仅仅是第一天,仅仅征收百分之三的印花税,居然就收取了十七万两白银之巨,可见股票的受欢迎活动。与之比起来,技术要求更高,风险更大的期货似乎还没有人关注。不过这个赚钱更快,甚至类似于赌博的市场,很快也会得到大家认可的,到那时候金融市场的繁荣就可以预期了。
沈继荣在休市之后,向朱聿键做了汇报。这个成绩太过惊人了,饶是朱聿键事先有思想准备,但还是被那巨大的数字吓了一跳。他这才知道大明人对财富的渴望多么迫切,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封地内竟然有这么多有钱人。
然而股市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好,随着证券交易所的名声越来越大,相信很快外地的有钱人也会纷纷涌入宁波府,加入到这场疯狂的金融大战之中。不过这样的繁荣背后也蕴藏着巨大的危机,朱聿键小心嘱咐沈继荣,千万不可以因为一时的利润而心动,破坏了最完整的制度。
股票上升可以慢一些,股票数量也可以少一些,但哪怕有再大的利益,也不能放松监管。利益与商业信心相比是渺小的,尤其在这个工业革命的重要时期,人们才刚刚摆脱了小农经济的束缚,对工业的信心还不充足。如果这个时候有任何波动,都可能造成形势的反复,给工业化带来巨大的困难。
这一点沈继荣同样非常清楚,他会以金融研究所为基础,紧盯着股票交易市场的。当然在这个时候,最兴奋的还是金融研究所的那群家伙,他们终于有了一个实践其理论的真实战场,相信假以时日,他们必然能够变成最成熟的金融师。
所谓好事成双,证券交易所大放异彩的兴奋尚未过去,朱聿键就接到了孙元化的好消息,新式火炮终于制造出来了。因为此次是为了防备满清的红衣大炮而制造的要塞炮,所以孙元化更多的在射程与威力上下功夫,结果早就了一门新的后膛炮。
不错,孙元化将刚刚开始装备的前膛炮又改了回来。对于这两种火炮的优劣,朱聿键并不明了,毕竟他不是军迷。不过后世农业频道的军事节目他也看过一点,至少模糊得知道后世的火炮都是后膛装填,除了迫击炮例外。
朱聿键从来都不管专业人士所作的事情,但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他也只能多关心一些了。因为在孙元化到来之前,炮厂曾经做过实验。因为后膛炮气密性不好,虽然射速比较快,但是射程和威力都无法与前膛炮相比,所以炮厂铸造师们才将原来的后装佛朗机炮换成了前装铸钢炮。没想到孙元化执掌炮厂之后,却将铸炮改了回来,这让朱聿键大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