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百姓们群情激奋的样子,袁崇焕脸色惨白,仿佛内心中的信仰被彻底击垮了一般。他始终爱民如子,为了国家拼死守卫辽东,现在却要背这样的污名,受到万人唾骂,他实在想不通。
面对这种情况,李际遇就算在是个大老粗,也知道袁崇焕心中不会舒服,他生怕对方因为巨大的精神打击,做出什么意外的事情来,如果连累了八贤王可就不好了。因此李际遇带着几个人如临大敌,始终不离袁崇焕左右,不敢有丝毫懈怠。
袁崇焕身为名将,自然不会那么冲动,他除了脸色不好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只是跟随着囚车,慢慢向刑场挤去。
始终坐在暖棚下的朱聿键却憋得很辛苦,他害怕被别人看出破绽,只能摆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在那里低着头不与任何人说话,仿佛是对袁崇焕即将被斩首而忧心忡忡。
囚车很快来到了刑场,愤怒的百姓们终于安静了下来,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皇族的身份是很有威慑力的,更何况朱聿键还是八贤王的身份。那些百姓可以在官员面前鼓噪,却没人敢在朱聿键面前失礼,那位冒牌的袁崇焕终于不再遭受烂菜叶和臭鸡蛋的洗礼,也让看护的兵丁不再遭受池鱼之殃了。
刑部的官员将犯人从囚车中提出并验明正身,那个浑浑噩噩的东厂百户又被重新五花大绑插上犯由牌放到街中央的刑场地面上,等着午时的到来。朱聿键看了看那个身穿囚服,披头散发的犯人,心中暗暗好笑,可是脸上却又不能带出来。
朱聿键非但不能笑,还要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太阳已经升到了中天,朱聿键坐在椅子上都快要冻僵了,在这样寒冷的气候中暴露在外面,给人的感觉可想而知。朱聿键感觉再坐下去,他都快成死人了。看戏的百姓不少都被冻得受不了而离开,但袁崇焕始终站在那里看着安静的刑场,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终于刑部负责行刑的官员走入暖棚道:“启禀王爷,午时已到,是否可以行刑了。”
朱聿键是做戏做全套,他故意叹息一声问道:“皇上可有赦免的诏令传来。”
“并未得见。”刑部官员说道。
“唉,袁督师被斩殊为可惜,只是皇命难违啊,行刑吧。”朱聿键装模作样的惋惜一番,才扔下了一支行刑的令签。
“午时已到,斩。”刑部官员手举令签在刑场前高声喊道。
刽子手听到此令,当即拔去犯由牌,一个人提着犯人头发,另一个人挥动起厚背鬼头刀,只见血光隐现,那个人的头颅顿时掉落在地上,鲜血喷出两丈多远。百姓们爆发出一阵叫好声,袁崇焕却是身形一晃险些摔倒,幸亏李际遇及时扶助。
“先生你没事吧。”李际遇不敢叫出他的名字,只好以先生代替。袁崇焕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李际遇劝了几句,将他劝了回去。
朱聿键却不能回府,他命人收敛起尸首,随后带人回皇宫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