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首次空袭

    在高速的骑兵冲锋中，受伤落马就等同于死亡，他们很快就被后面的战友马踏成肉泥了。很快接二连三的小箱子落了下来，但是爆炸的概率却不高。一般只有在落地前就将引线烧完的箱子，才会在骑兵群中爆炸。

    如果落在地上，木箱多半会因为剧烈的撞击而散架，失去了密闭空间的封锁，火药只会燃烧起来，烧伤旁边的人。这样的攻击虽然能够让对方骑兵发生混乱，却不会致死或者让骑兵摔倒在地上被踩死，除非的马匹被严重烧伤而受惊，不过这在控马娴熟的八旗兵中是很少见的。

    这样的情况其实还算好的，至少木箱里的火药能够发挥一些效能。那些因为落下的途中风大而灭掉的引线，以及摔在地上被砸灭的引线，就只能失去作用了，最多能砸中一两个骑兵，让对方疼一下而已。

    朱聿键等人一连扔下了三十五个木箱，几乎是从八旗军的队首砸到了队尾，虽然其中爆炸的只有十之一二，却已经足够引起一场大混乱了。这不光是因为武器的威力很大，其中还包括着一些迷信色彩。

    作为信奉萨满教的后金女真部落，他们与蒙古人信奉的长生天差不多。萨满教信奉万物有灵，尤其是对天的崇拜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在他们看来天就是神的地方，是凡人所无法涉足的。

    前几天在天空中突然出现的热气球，就引发了金蒙联军的一阵骚动，只不过当时朱聿键忙着赶路，并未有所行动他们才没有引发混乱。不过当时大多数金蒙联军的士兵，已经将这个大家伙视为神迹了。许多人甚至传言，这是长生天来帮助他们进攻大明，军队士气也因此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今天这个被他们视为长生天的巨大物体，竟然再次降临到战场上，更让他们意外的是对方居然还能扔出“神火”，对神灵的敬畏更是到了极高的程度。不过这些八旗军愕然的发现，长生天的“神火”并未攻击明军，反而是砸向他们的时候，那种信仰的崩溃是难以阻挡的。在八旗军看来，必然是他们入侵大明的行为，惹怒了长生天，这才降下灾祸惩罚他们。

    因为有了这样的认识，造成原本士气如虹的八旗军，立刻就到了崩溃的地步。许多士兵停了下来，不再对袁崇焕部展开追击，有的人甚至脱离大队跳下战马，对着热气球一个劲的磕头。

    尽管后金高层都有清醒的认识，知道这个东西一定是明军的新式武器，但下面的官兵大多不识字，他们对宗教的信仰也近乎狂热。这个时候就算多尔衮劝说解释，也没有多少人会听他的，何况多尔衮等将领根本就没有时间解释。

    因为军中思想的混乱，八旗军停止了追击，许多人在原地打转甚至不理睬军官的呵斥。如果这个时候朱聿键再扔几个木箱，八旗军非崩溃不可。只可惜因为时间匆忙，刘七仅制作了这么三十五个木箱，刚才的一顿乱扔已经全部耗尽，现在的热气球已经没有武器可用了。

    朱聿键只能无奈的看着唾手可得胜利，却因为缺少弹药而无法实现，除了感叹武器研发速度太慢，他也找不出其他问题了。不过正是因为朱聿键的空袭，给祖大寿制造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看到八旗军陷入了混乱，早已等急了的祖大寿立刻率军攻打了过来。八旗军少半人都在地上磕头，一时间难以上马，就算在马上的因为战友扎堆在一起难以提速，也无法应对冲来的祖大寿所部骑兵。

    当骑兵失去了冲击力之后，其战斗力至少会降低七成，面对着祖大寿所部骑兵的勇猛冲锋，八旗军从一开始就吃了大亏。双方再次绞杀在一起，不过因为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息，祖大寿所部人人精神百倍，八旗军却因为长时间的奔跑马力已乏，更兼士气全无，根本不是祖大寿部的对手。双方仅仅交战片刻，八旗军就有了崩溃的迹象。

    阿济格、多尔衮、多铎、豪格等将领竭力约束部众，希望提振起士气反击祖大寿部，但现在军中思想混乱，他们的努力无济于事，只能勉强保持着局面不崩溃而已。

    他们的努力很快付诸东流了，在发现后队的变化之后，袁崇焕一面感叹朱聿键的新奇作战方式，一面命令全军立刻转向，放弃对蒙古骑兵的追击，转而冲向已经岌岌可危的八旗军。

    袁崇焕的骑兵冲锋，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阿济格等人再也约束不住自己的部众，整个八旗军顿时崩溃了。阿济格无奈的叹了口气，见到大事已经无可挽回，他只好随着溃兵向北方逃去。多尔衮、多铎和豪格也知道无法抵抗，同样开始了溃逃。而这个时候的蒙古军发现追兵已经消失，他们非但没有过来救援，反而也向着城北的方向溃逃而去。

    袁崇焕立刻纵兵掩杀，八旗军尸横遍野，溃败如潮。朱聿键在空中看的高兴，他见到八旗兵正在溃逃，连忙让张兴平调转方向追上去看看。这个时候上官芸清来到近前道：“王爷，我们的煤快要烧光了。”

    因为时间紧急，这次补充的煤炭有些少，连吊篮内煤仓的四分之一也没有装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浮空轰炸和观察战场形势，剩下的煤已经不多了。朱聿键叹了口气，他只能放弃继续观看这场大战的机会，命令热气球调转方向朝着唐王府回航。

    就在朱聿键离开之后，袁崇焕也停止了追击，因为皇太极率领的金蒙联军主力已经出现在了城北的东直门附近。见到对方阵型严整部伍整齐，袁崇焕只好放弃了扩大战果的机会，率军返回广渠门外驻扎。

    看着狼狈而回的阿济格等人，皇太极气得脸色铁青。他看了一眼阿济格说道：“立刻统计损失，看看我们伤亡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