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是荣锦棠先醒过来的。
大概是因为前日里过得舒坦,他醒了好一会儿都不大想动。
怪不得古人云:芙蓉帐暖度春宵, 从此君王不早朝。
虽然寓意不大好,但意思确实是这个意思。
软软香香的小姑娘睡在怀里,任谁都没办法起床去做事。
荣锦棠偏头去瞧她, 见她正闭着眼睛睡得正熟, 或许是因为姿势不太舒服,她还小声打着呼噜。
那声音细细嫩嫩的, 一点也不吵人,反倒是可爱得紧。
荣锦棠看着乐了一会儿,怕她憋着自己还帮她变了变位置,她就又安然地睡了过去。
他躺在床上盯着床幔看了好一会儿, 思绪飘过来散过去, 终于有了点睡意。
在宫中时日日都有小朝, 每隔三日都有大朝。他累, 大臣们更累。
他好歹还是从乾元宫直接去前朝,大臣们要从家里往宫里头赶, 往往天还没亮就要起了。
虽然这样能让朝臣勤勉, 但确实有些折磨人。他想着等恩科开了后更改朝制,思来想去竟又不困了。
荣锦棠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劳碌命。
索性他也不是特别会难为自己的人,怪不得父皇年轻时年年都爱来避暑,六七□□四个月份在行宫一呆, 三五日才召大臣们过来议事, 平时就有大把的时间批改奏折和散心。
不用早起, 不用每日衮服冕冠,不用端坐在龙椅上听下面朝臣吵来吵去,骂人都不带个脏字。
其实现在这样办事效率高了不少,以前他要熬到很晚才能批改完的奏折,现在下午就差不多忙完了。
他有更多时间去欣赏这片大好的河山。
中午可以同母亲一起用膳,下午偶尔还会钓会儿鱼,晚上把小姑娘叫过来一起用膳散步,要是折子不算多,晚上还能看会儿书。
当然了,夜里的娱乐也是很值得期待的。
想到这里,荣锦棠觉得自己又有点激动了。
他闭着眼睛忍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平静下来。
适可而止是皇子们初学人事时懂的第一句话,从他们开始有侍寝宫女开始,姑姑们就开始不厌其烦教导他们要适可而止,不可贪多。
那时候他很不以为然,或许是年纪还小,也可能是那些宫女们他一个都不喜欢,总之都不用姑姑去劝诫他,他都不肯往那屋里多走一步。
三年以来,付巧言是唯一一个叫他愿意时时亲近的女孩儿。
也只有她陪伴在身边的时候,他才了悟适可而止这四个字的真谛。
便是他想放纵一回,小姑娘也是受不了的。
荣锦棠又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还是……心疼心疼她吧。
他这正想的出神,身边的付巧言悠悠转醒。
她揉了揉迷蒙的双眼,迷迷糊糊看了看荣锦棠:“陛下早。”
这是她最好逗的时候了。
荣锦棠笑道:“问早有古礼。”
“什么?”她自然地把头枕到她肩膀上,小幅度地蹭了蹭。
荣锦棠顺着她乌黑浓密的长发,声音里满满都是笑意:“古礼有言,问安当吻面也。”
“哦。”付巧言乖乖应了一声。
她还是没怎么醒过来,对这句话好半天才听懂,于是慢慢悠悠凑到他脸颊边,轻轻贴了贴嘴唇。
荣锦棠差点笑出声来。
他定定看着付巧言,看着她一双漆黑的眼眸渐渐恢复神采,然后倏然红了脸。
付巧言一把掀起被子,把自己整个儿埋在里面。
“陛下又逗我。”她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荣锦棠去拽锦被,她死死攥着不让他掀开。
“好了,待会儿要憋坏的,”荣锦棠笑道,“快出来,都是朕的不是。”
付巧言不为所动,甚至很机敏地叫他许诺:“陛下是真龙天子,怎么老戏弄妾。您保证,以后不这样了。”
她蒙着被子,缩成一个柔软的球。
荣锦棠自己都没发现看着她的眼神多温柔,他整个面容都是放松的,一丝一毫的紧张和压力都没有。
甚至就连声音里,都带着满满的笑意和开怀。
“好,朕保证明日不闹你了。”
“真的?”
“真的!朕金口玉言,绝不骗你。”
付巧言这才撤下被子,探出个头大口喘气:“唉,里面好闷的。”
荣锦棠把她连人带被子抱着转了个圈,让她趴在自己怀里:“以后不许这样了。”
付巧言看着他笑,显然是夜里睡得香。
“知道了。”
早上玩的开心,两个人用早膳的时候心情都很美。
早膳并不很复杂,荣锦棠比先帝还简单一些,或许是跟着淑太贵妃长大的缘故,他对许多事都不很较真。
付巧言用了一碗嫩藕猪肉鸡汤小馄饨,一小碗摆在那里,一共也就六只,切得细碎的小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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