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一行人吃过饭,收拾好东西,就又起程了。
果然,到了下午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还好雨具准备的齐全,油布也多,众人倒是没淋湿,但这样的天气,就有诸多不便。路本身就崎岖不平,还七弯八转的,丑姑等人都不可能再坐在马车里,全部步行,人也累的很。
不到了傍晚天色就暗下来了,众人也只得早早就地搭帐篷歇下来了。偏生柴草都是湿的,搭好了帐篷,还得烘些干草铺在地上御寒。如此一翻忙活,把众人都闹的没什么好心情了。
“哎,这天一下雨,就觉得格外冷啊。”有人骂道。
“就是。要是下大雨,只怕根本就不能赶路呢。咱们是不是应当找个地方先歇上两天才好啊。”有人提议。
“这种荒山野岭的,你去哪里找好地方歇两天?只能快点赶路,走过这段才行。”却有人直接反驳起来。
总管大人皱着眉头,开始后悔不该走这条近路的。他怕丑姑和宁二会不停的买买买,特意避开一个大集市,选择了这条荒无人烟的小路。哪里想到不仅仅逢上雨,又个个没带齐备御寒衣物。
这会儿,他只盼望着天气快点变好,最好明天就出大太阳,快点走过这段难走的路。
可是天不遂人愿,半夜里,雨点越来越大,小雨变成中大雨,起了大风,帐篷都吹得呜呜作响,东倒西歪恨不得直接倒塌了。而马车的车厢虽然用了上好的桐油,是防水的,也架不住这样大的雨,他都怕会把车里全淋湿,只得叫人起来。打了火把,令众人拿了油布又把车厢包上了一层,把备用的油布都全用上了。
这下倒好,宁二和丑姑也不可能两人占一个车厢歇了,东西全都拿上了车,还得加上阿竹与白大夫。
狭小的车厢里四个人挤在一起,别说睡觉了,就是坐的地方都不宽裕了,你的腿挨我的腿,动都没地方挪动了。
“哎,这雨几时才能停啊。”丑姑挨着宁二迷糊了一会儿,稍微动了一下,只觉得腿都麻了。偏生白大夫还在一边打起了呼噜,她就是想睡也睡不成了。
“睡吧。”宁二轻轻拍了她一下,让她别说话,以免吵到其他人。他俩没干活,其他的人却还冒雨又是加固帐篷,又是给马车包油布,忙活了好一会儿,这会儿正鼾声四起呢。
阿竹一直就没睡过,不过是闭着眼睛在养神,听到他俩说话,不由的也动了动早就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式而僵硬的身体。
“你也醒啦?”丑姑问。
“恩,哪里睡得着。”阿竹答。
“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出太阳啊。”宁二说。
“不可能的,这样子下雨,两三天能晴吗?”丑姑烦燥的说。荒郊野外的,什么也不齐全,还下起了大雨,把她原本兴奋期待的心情给打散的无影无踪了。
“就是,我看这雨也不能马上停。”阿竹附和道。
宁二叹了口气,说:“这就麻烦了。我们还是得找个有遮挡的地方避雨,不然迟早得全淋湿。”
如此,好不容易捱到天亮,雨一点儿也没变小,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就这个情况,赶路显然不太可能。总管大人只得说:“算了,不赶路了,咱们就近找找,看有没有山洞什么的,找个可以挡风遮雨的地方,歇一两天,等天气变好了再说。”
丑姑和宁二戴着那天卖的大斗笠,披着蓑衣,在营地忙活着煮饭。其他人分散开来,四下去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了。
“这斗笠真是买对了。”白大夫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的大斗笠,他自己的小斗笠才遮住个头,雨点被风一吹,直往脸上扑,弄得他不得不还打了把雨伞。
“确实,早知道这么好用,当时应当一人买一顶的。”总管大人也说。
总管大人和白大夫两人最闲,一个在这里充当保镖,一个人在等饭吃。两人顺便往灶里加点柴草,相当于在给他俩打下手了。
丑姑打了两桶水,让宁二直接在帐篷里洗菜,说:“你别出去了,脚上都湿了,呆会儿得半截裤小腿都打湿的,容易生病。”
宁二跺了跺脚,干脆脱了湿鹿鹿的鞋袜,光着个脚丫子,踩在一捆干柴草上,蹲在一边洗菜。丑姑麻利的把米下锅,让白大夫开大火烧旺,把他的湿鞋袜拿过烘烤。其实她自己的鞋袜裤脚也早就淋透了,只是宁二身体弱,她可不敢让他在种时候生病。
烤着湿透了的鞋袜,丑姑多怀念现代的雨靴啊,下再大的雨也不怕脚打湿,可现在,她的脚早就全湿了,跟光脚踩在水里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更加难受,她都恨不得和宁二一样干脆光着脚丫子。可是,她一个妇人家,不好在一群男人面前光脚,只能生生忍着。
宁二不好意思的说:“干了也马上得打湿。你不用管我了。”
“就你这病秧子,不好好照顾着,要是冻病可就麻烦大了。”白大夫怼了他一句,弄得宁二满脸通红,不好再说什么了。
总管大人看看自己的湿鞋袜,再看看帐篷外面越来越大的积水,越发后悔自己选了这条路。早知道,就算丑姑和宁二买再多东西,大不再弄两辆车嘛,何苦把自己也搞的这么狼狈。
饭煮好了,众人也陆续回来了,人人都卷起了半截裤腿,鞋子更是早就湿透了。
“怎么样?有好地方吗?”宁二连忙问。
众人都直摇头,说:“都找遍了,哪里有什么可以遮挡的地方啊。”
“先吃饭吧,再歇歇,把湿衣服烤烤,这天气还很冷的,可别冻病了。”白大夫说着又让丑姑煮了一大锅姜糖水给大家喝。
宁二提议:“不如我们往前赶路,说不定前面能找到避雨的地方,呆在这里也是不行的。要是雨再大点,恐怕这地方就要被淹了。”
“就是,等在这里也不行。这雨恐怕得下两天了。”大家纷纷赞同。
结果,这一走就是个把时辰,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丑姑和宁二的脚泡在水里,都快冷的失去知觉了。
马车艰难的挪动着,驾马车的人更是累的不行,全身也都打湿了。
丑姑不由的感叹道:“早知道,就别弄那么多东西。”这一车的东西,完全就是给人赶车人和马增添负担。
“所以,行商也是个苦差事,赚银子不容易哦。”总管大人接过话头,说。
“是啊。所以南货到了北方才价高啊,也就是因为交通运输不便。要是很容易就运过去了,哪里还能卖个好价钱。”宁二答。
“可不是。人人都知道物以稀为贵。行商可不就是赚的这个银子。有些人还认为商人太奸,只认银子,殊不知道人家赚这个银子也不容易呢。”丑姑也说。
总管大人本意是想劝阻他们下一个地方,别再这样弄一堆货物,也别想着做什么生意了。这会儿反倒被他俩一人一句给堵的哑口无言。
他俩这话也没说错,他顺着两人的思路一想,也觉得商家确实也不容易。他们这才遇上一点雨,就已经抱怨连天了。要是大冬天又是雨又是雪的,给再多钱他都不乐意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