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打开暖气,搓了搓手。
微信声响起,是主管询问工作。
她手温回来后,用大段大段的文字回复他。接着,听见了敲打车窗的声音。
抬头看去,车窗外一张深邃立体的脸让她怔住。这阵子是不是水逆?为什么总有旧识出现。
男人确定是她之后,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荆觅玉回神,唤了一声:“孙燃玉——”
“停。”他截断她的话,“我改名了,现在叫孙燃。”
她看着他系安全带的动作,问道:“你做什么?”
他瞟向右后视镜,“我被跟踪了。”
荆觅玉回头望了一眼,“怎么回事?”
“不知道。”后视镜看不到可疑的人,他转向她,“我猜和你有关。”
她的小山眉皱在一起了,“啊?”
“自打我认识你以来,倒霉事就没停过。你出生那天是不是扫把星把地球给撞了?”孙燃这人说话语调很平,听不出情绪的起伏。连损人都像是背诵课文。
“下车。”她呵斥。
“开车。”他一动不动。
“下车。”
“开车。”
荆觅玉看了他好半晌。
他绷着脸,目视前方。
算了,不与小孩怄气。她启动车子,“你惹上黑社会了吗?”
他冷声说:“是你的玉煞咒显灵了。”
她无言。
孙燃原名孙燃玉,是她的第十任男朋友。她到北秀的第一天就认识了他。但两人交往是在元旦前。
以男女朋友相称不到三天,他不知打哪听来“玉煞咒”这个词,火烧屁股地提出分手,而且将他名字里的“玉”字去掉了。留下酷酷的一句,“从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如今坐上她车,说过的话像是儿戏。
车子驶入车流,荆觅玉问:“你回哪里?”
孙燃说:“送我到友谊路就行。别靠近我家,我怕你把我的新房子接煞了。”
她冷下声:“真怕我煞了你,现在就赶紧下车。”
他瞅了眼路牌,指指左前方,“错车道了,你要掉头。”
变道之后,遇上红灯。她扭头转向另一边,意外地看见了穿行在马路的晏玉。他发丝凌乱,气质颓宕,与初见时大相径庭。
刁争柯给的资料显示,晏玉交往过的女朋友无一不是美女,而且各有千秋。他似乎没有固定的喜好。
前几天,荆觅玉跑了晏玉日常玩乐的场所,没见着他。
倒是遇上了他的前前前前女朋友。忘了是叫Abby还是Adah,真人长得比资料照片更美。听说是北秀市小有名气的造型师。
荆觅玉比较了那些女友们的长相,美艳风情的比例略高。于是她改变了自己的妆容。
交通灯进入数秒,荆觅玉目光追随着人行道上晏玉匆匆而过的身影。
孙燃猛地盯住她,“你是不是又要释放煞气了?”
她横他一眼。
“你瞅着男人拉高唇线的时候,像个女鬼。”他细看她的红唇。美是美,但看久了,他瘆得慌。
她不理他。
谁能想到,一个自由搏击80公斤组冠军,生平最怕的却是民间传说里的鬼怪。
别听孙燃的战绩多辉煌,在荆觅玉眼里,他就是只小鸡崽。两人无论是朋友还是情侣,她都是护崽的那只老母鸡。
打住——不能把自己比作老母鸡。
孙燃在友谊路口下了车。
孙燃一走,荆觅玉立即再约刁争柯。
刁争柯还是那句话,“荆小姐,我只负责调查晏玉的情史。你有其他要求,需由老周安排给我。”
现在谁能联系上老周?老周休假爬三山五岳去了。
认识晏玉的,还有个祁玉峰。但她不太想和他联系。
回到家,荆觅玉煮了碗米线,坐在鱼缸前“咻咻”地吃着。米线的油汁溅上了工作台的资料,正好掉到晏玉照片的眼珠上。
一只金鱼的黑眼珠往她的方向一转,然后游走。
荆觅玉放下碗,拿起笔,在晏玉的脸上画着。
逆长眉,棱角唇,一副薄幸样。
她托腮继续涂鸦,把他的短发画成披肩长发,左右眉毛相连,再在鼻孔上添了几根粗直的鼻毛。
“好丑啊。”话虽这么说,笔却往下移,让他变成香肠嘴。
晏玉的原来模样看不清了,糊成一团。
荆觅玉自言自语说:“只能找祁玉峰了?”
薄薄的牛肉片,翻没几下就熟了。
他放到了荆觅玉的碗中,拿着夹子那只手的尾指把远离她的酱料推了过去。他和电话那边说道:“嗯,北秀特产给你带回去?”
她的碗里盛着满满的牛肉,见他又开始把新鲜生肉放上烤盘,她有些过意不去,指指他手里的食品夹,唇语说: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