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片在手腕处轻轻的划动,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了一条缝隙,露出了鲜红的皮肉,鲜血汩汩的冒了出来,瞬间就把浴缸里的水染红,浓郁的血腥味在整个浴室里弥漫开来。
我并没有觉得疼,而是慢慢感觉身体轻飘飘的,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
我好像看到了陆正歧,我在向他靠近,距离越来越近,但是我没有觉得害怕,而是觉得开心。可是他居然冷着一张脸,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缠着他,到死都不放过他,让他在黄泉路上都走的不安生。
我说,“我想你,很想,求求你,把我一起带走吧。”
陆正歧冷笑着斥责我,“如果你这样脆弱,就不配做我陆正歧的妻子。”
他说完以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但是我却没有力气去追。
我好像再一次被人推进了水池中,四周都是人,却没有人听见我的呼喊,看到我的挣扎,那种灭顶的窒息感汹涌而至。
“啊……”我大声叫喊出来,手脚胡乱的挥舞着,摸到了什么,挣扎着坐直了身体。
一切都是梦,原来,我在浴缸里睡着了,滑入了水中。
“太太,太太。”门外传来徐嫂焦急的声音,“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一连几声,我才回过神来,“我……我没事。”
门外这才安静下来,我看着已经没过胸口的水,应为我刚刚的动作,还在微微的起伏着,心里竟然生出一丝恐惧。
是谁说过的,活着很难,死很容易,可是死也是需要勇气的。
如果我连死都不怕了,那么我为什么又要畏惧活着。
虽然只是一场梦而已,可是陆正歧的话却又那样熟悉,如果我这么软弱,如果我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那么我真的不配做陆正歧的妻子,也配不上他们喊我一声,陆太太。
我把脸埋在掌心里,不知道是自己流的眼泪,还是掌心里的水,面部很快一片濡湿。
我不知道自己在浴缸里坐了多久,直到徐嫂再次在门外叫我,我才站起身来,踏出了浴缸。
我从淋浴房里简单的冲了一下,裹了一条浴巾走出了浴室。
打开门的时候,徐嫂等在外面,手里还端着一杯牛奶。
“太太,刚刚一直温着的,您喝了好好睡一觉。”徐嫂对我说道。
我接过牛奶,说了声“谢谢”。
我朝床边走去,徐嫂走进浴室好像是在收拾浴室。没过一会儿,她从浴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吹风机。
徐嫂绕到我的身后,用毛巾帮我把头发擦了擦,然后打开了吹风机,暖风呼呼的撩动着我的发丝,我又出现在了一秒钟的恍惚。
曾经,每当我洗过澡的时候,如果陆正歧有时间,他也会这样帮我吹干头发,虽然他总是埋怨女人很麻烦,可仍旧耐心的帮我吹干。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偏了偏头。
“怎么了,太太?”徐嫂站在我的身后问道。
“不用吹了,晾干吧。”我答道。
“不吹干就睡觉,会头疼的。”
我没有说话,仰头把牛奶喝完,然后把杯子递给了徐嫂。她似乎察觉到我的坚持,把吹风机收了起来,接过了杯子。
“我出去了,太太,您一定把头发晾干再睡。”徐嫂叮嘱道。
“知道了。”
徐嫂走后,房间里再一次恢复了安静。
我换了一套睡衣,走到了窗边,窗外的雨势好像越来越大了,外面的地上已经形成了几处形状各异的水洼。
一想起,陆正歧长埋于那个远离闹市,偏僻冷清的地方,我的心就是一阵绞痛。
因为腿刚刚拆了石膏,不能长时间的运动。我在窗边不知道站了多久,就觉得腿部开始胀痛,我苦笑着摇摇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走向了床边。
……
这一觉,是从陆正歧离开以后,除却注射镇定剂以外,我睡的最沉的一次。
我想大概是我太累了,而我心理上背负的东西,在我走入这个拥有陆正歧最多,也是我和他一起过的最幸福的地方的时候,才重新卸了下来。
这是我和陆正歧的家,没有属于第二个人的味道。没有人逼着我去忘记,也没有人把我当成病人。在这个地方,才能让我放松,让我肆无忌惮的大哭或者是大笑。
我不用去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也不用去顾忌任何人的心情。
我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天空已经放晴,阳光明媚的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阴霾。
我拿过手机一看,才惊觉自己竟然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我慌忙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以后,走出了卧室。
走到客厅的时候,恰巧徐嫂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走进了客厅。
“太太,您起来了。”徐嫂说道。
“我睡了这么久。”我自己都有些疑惑。
“您大概是最近太累了,我过去了几次,听到您没起,也没叫您。”徐嫂解释道。
“没关系。”我摇了摇头。
“我去给您做饭,您稍等一会儿。”徐嫂说着,急忙走进了厨房。
我在餐厅坐了一会儿,徐嫂就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了桌子。
吃过早饭,我跟徐嫂说,我想出去走走。
话音刚落,就遭到了徐嫂的反驳。
“太太,您等我一下,我收拾完以后陪您出去。”
“不用了,徐嫂,我自己去出去走走。”
“太太……”
我当然知道徐嫂在担心什么,可是我真的有些反感被人当作“重点保护对象”一样寸步不离的看着。
“徐嫂,我保证,不会做傻事,也不会发生你担心的事情,我憋的太久了,真的很需要出去散散心。”我耐着性子说道,“何况,我住院这么久,都没去看过我外公,我妈,我应该去看看他们。”
如果不是外公和我妈,也许我会选择离开这座城市,我觉得,每天面对着陆正歧留下的一切,生活在我们曾经共同生活过的一片天空之下,对我来说,真的太难了,虽然不说是煎熬,但也酷似一种折磨。
徐嫂似乎看出我心意已决,也拗不过我,再三的让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的回来,才答应了我的提议。
徐嫂把我送出大门,还要帮我叫车。
“太太,您的腿……”
“没事的,如果我累了,我就打车,或者找个地方坐坐,我不可能永远待在家里。”我看向眼前的别墅,对徐嫂说道。
跟徐嫂挥挥手,我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走出了院子。
我慢步走出了小区,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在车上,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外公的电话,才知道他已经出院了,回到了何家。挂了电话,我对司机报出了何家老宅的地址。
……
车子在何家老宅门口停稳,付过车费以后,我走下车子。径直走到了门口,敲了敲门。
“二小姐。”开门的是萍姐,看到我以后,表情说不出去的感觉。
“外公呢?”我走进大门,站在玄关处换鞋。
“梁先生来了。”萍姐站在我的身后说道。
我换鞋的动作一顿,接着慢慢放下了鞋子。上次在医院一别之后,梁恪之没有再出现过,萍姐帮我把鞋子放好。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弹,问道,“他过来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跟老爷在书房里呢。”
“书房?”我疑惑道。
“对啊,来了以后,没坐一会儿,老爷就跟梁先生去了书房。”萍姐似乎也感觉到有些奇怪。
梁恪之之前过来,都是跟外公在客厅聊天品茶,两个人去了书房,还是第一次,难不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吗?
我心生疑惑,慢慢的走到了客厅里。
随后,萍姐走进了餐厅,再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个水杯,还有一个药盒。
“这是外公的药吗?”我问道。
萍姐嗯了一声,答道,“这是老爷早饭之后的药。”
我走过去,接过萍姐手中的水杯和药盒,说道,“我去送吧。”
萍姐也没有和我推让,“二小姐,那我去准备午饭了。”
萍姐把东西交给我以后,刚走出两步,又转过身来,说道,“二小姐,您待会上楼的时候,帮我问问梁恪之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好。”
说完以后,我拿着水杯和药盒走上了楼梯。
走到外公书房门口的时候,房门打开着一条缝隙,并没有关的很严实。书房里传来,外公和梁恪之两个人的交谈声。
“恪之啊,你刚刚跟我说的都是认真的吗?”外公问道。
“何老,我从来不会信口开河,您知道的。”梁恪之的声音低沉浑厚。
听起来,他们两个人在谈论的是非常严肃的话题。紧接着,两个人的都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乔乔这孩子……”
良久之后,外公率先开口说道,“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从小就很乖,听话也懂事。当然,这和她从小的经历有关,希媛和乔乔,一个是我的孙女,一个是我的外孙女,从外人的角度来看,我怎么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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