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是大汗淋漓,汗湿衣背,一张俏脸,红得快要滴血。
白清寒那边,也是痛不可抑,指尖所到之处,如一只薄而锐利的刀片,刮过皮肉,竟如凌迟一般,痛得肌肉都难以自抑的抽搐起来。
苏青鸾敏锐的感觉到手底的颤抖,就要收回指间力气,却被白清寒阻止。
“青儿,继续!”
“可师父,你受得住吗?”苏青鸾十分心疼。
“受得住……”白清寒咧着嘴,抖抖索索笑,“便算受不住……也要受……你忘了吗?银针处要渗出……毒血……来……才好……歇息……”
“是!”苏青鸾咬紧牙关,把眼里的雾气逼回去,双手机械的在他胸膛之上揉捏按压,又过了一刻钟,白九歌和白玉良同时惊喜大叫:“毒血排出来了!”
苏青鸾目光微闪,触到白清寒头肩颈处的几根银针处沁出的几粒蓝色水珠,长长吁出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移开指尖。
“唔……”白清寒闷哼一声,也长长舒出一口气。
“师父,可感觉好些了?”苏青鸾急急问。
“好……”白清寒虚弱的回了一个字,眼神却渐渐迷离,下一刻,他头一歪,身子软软的向水里栽过去。
“师父!”苏青鸾吓了一跳,忙伸手扶住他,为防他再次跌倒,索性直接做到他身后,双臂围成一个半圈,将他抱在怀中。
白清寒纯粹是痛晕过去的。
然而,他再痛,苏青鸾却还是要继续。
这种排毒之法,一旦开始,便不可以中断。
更可怕的是,这样的痛苦折磨,亦非一次两次,便可解决。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这解毒也是如此。
鬼蚁既不能解鬼藤之毒,那便只能这般,一点一滴的往下挤,非得挤到那银针处再无毒血渗出,此毒方清。
如此算起来,没有十次八次的割肉之痛,是别想摆脱掉这鬼藤之毒。
白九歌和白玉良听苏青鸾如此说,俱是面色苍白。
“这十次凌迟之痛,可要师父,如何承受?”
“不能承受,也要承受!”苏青鸾低头看着怀中的白清寒,心疼得揪在了一起。
“到现在,我算是明白,师父当初为我刮骨疗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了!”她伸指将他濡湿的黑发拂到脑后,喃喃道:“师父,我以后,一定会听你的话,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再不会让你担心了!”
“你说话……可算数?”白清寒低吟一声,睁开双眼,涣散的黑眸,此时又慢慢变得柔和温雅。
“算数!”苏青鸾见他醒来,喜不自胜,鸡啄米似的点头,“有两位师兄作见证,我断然是赖不掉的!”
“便是……满天下的人……都作证……你想赖……谁又能拿你……有什么办法……”白清寒唇角微弯,白了她一眼,片刻后,发现自己竟是被苏青鸾抱在怀中,面色一烫,忙不迭的坐直了身体,重又靠到桶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