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私下打趣道,“你可有点矜持样子吧,方公子才进城一晚,你就想成这样。若是哪日他出远门做生意,咱们村口还不得多块望夫石啊。”
蒲草自然只能报以苦笑,不敢同这暴脾气的孕妇透露半句。
这会儿方杰回来了,她心里的大石落了地,于是就又打翻了醋桶,酸溜溜问道,“呦,方公子怎么回来了,我记得你不是同表妹私奔远走了吗?难道半路上表妹反悔了,您又回来找我解闷儿了?”
“你这是什么话?”方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上前扯去她手里的麻绳,拉了她坐在豆角架下的阴影处,仔细把事情解释了一遍,末了又道,“姨母如今是孙家主母,我怕她因此受连累才送娇凤回去的。我若是有心娶娇凤,许是如今孩子都能叫爹爹了。我心里当真没有她,只有你一个!”
蒲草听得他这般说,脸色就和缓许多,但还是嗔怪道,“那你昨晚为什么没回来?人送回去就罢了,难道还要在人家住一晚表表清白?”
方杰爱极她这般娇嗔模样,揽了她在怀里笑得欢喜又得意,“昨日那事出得太突然,我怕你气恼。昨晚可是翻遍了全城,给你找礼物赔罪去了。”
“哼,说得好听,不定又跑哪里找红颜知己饮酒作乐去了吧。”蒲草心里已是完全消了气,嘴上却还不肯服软。
方杰掏出袖袋里的小木盒子,塞到她手里,讨好道,“你瞧瞧,这东西一定合你心意。”
蒲草以为又是玉佩、手镯一类的饰品,结果随手打开盒子一看,立时惊叫道,“这是…手表!”
突然见得前世里常用之物,蒲草喜得有些语无伦次,“你在哪里买的,这里难道有外国人?他们怎么过来的?他们的国王叫什么名字?”
方杰被她连珠炮似的问题砸的有些发懵,忍不住好笑的伸手拍着她的背劝慰道,“有话慢慢说,怎么急成这个样子?还有,你怎么识得这海外番邦之物,还知道名字叫手表?我走南闯北行商多年,也是第一次得见这物件儿呢。”
蒲草这会儿早拿出那银色手表,熟练的上弦、调动指针,见得那机械表哒哒走动了起来,她欢喜得眼眶都泛了红。这就像流浪在外的孩子突然得了一块妈妈亲手做的馅饼一样,她在意的不是这物件贵贱,而是这一份熟悉。
“谢谢,这礼物我太喜欢了。”
方杰眼见心爱的女子眼泪噼啪落下,心疼得赶忙掏帕子替她擦拭,皱眉道,“我却是后悔寻这物件儿了,本来想讨你欢喜,怎么反惹你掉眼泪了?”
蒲草手下摩挲着那玻璃表盘,放松身子依靠在他怀里,眼睛望着头顶碧蓝如洗的天空,一时沉浸在对前世家乡的思念里难以自拔…
方杰双臂揽着她,突然就有些心烦意乱,仿似有什么莫名的力量在与他争抢怀里心爱的女子。他伸手扶起蒲草,想也不想就低头吻了下去,心慌急切间,他的唇舌就弃了往日的温柔,变得霸道又凌厉。
蒲草被咬得双唇麻痛,低呼一声就回过了神儿,懊恼之下立时伸手在方杰肩上捶了两下。待得终于被放开,她赶忙跳起来看得四周无人,这才蹲身埋怨道,“怎么突然又抽疯,光天化日的…”
方杰不等她说完,就伸手又把她重新揽到了怀里,孩子气般抱怨道,“谁让你见了这手表就没了魂儿,早知这般,我就不拿出来。”
蒲草听得好气又好笑,伸手取了那只金表替他在左手腕。然后低声给他解释手表的方便实用之处,末了笑道,“这就是一个精巧的刻漏儿,以后只要每日记得上弦,无论身在何地,随时都能得知准确的时辰了。”
方杰这才知道被他当做手镯买回的手臂是如此神奇,但他更好奇蒲草为何对这番邦之物了解得如此之深。
蒲草瞧得他脸色有异,也有些后悔一时欢喜过头露了马脚。不过她很快就编了个路救行旅之人的拙劣故事,最后有些心虚的嗔怪道,“怎么,你是嫉妒我比你懂得多吗?天下之大,总有你没见过,而我却清楚的事物啊。”
方杰笑着摇头,眼里有种莫名的光芒一闪而过,不过他却也没再深究。
两个人倚在一处,静静听着夏风穿过豆角架时带起的哗哗之声,偶尔低头瞧瞧两人手腕上明显是一对儿的手表,都是轻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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