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草和陈二嫂坐在客房里守着两个孩子这半晌,眼见山子和胖墩儿发过汗,终于睁眼醒了过来,两人都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差点欢喜的掉了眼泪。
两个淘气小子许是也知道自己生了病,他们的小屁股暂时不会遭殃,于是笑嘻嘻直喊肚子饿。
蒲草和陈二嫂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正要出门去张罗的时候,东子已是指挥着几个丫鬟送上一桌儿清粥小菜和各色蒸饺点心,看着都是极美味的样子。
两个孩子伸了小手就要去抓,自然立刻被拍了回去。到底洗漱干净又换了一套袄裤,他们这才被允许坐在桌边稳稳当当吃起来。
蒲草和陈二嫂昨晚折腾得大半宿没合眼,这会儿同样又累又饿。东子极机灵的撵了丫鬟们出去,屋里没了外人,她们也就不再客套,放开肚皮吃了个饱足。
方杰赶来之时,两个孩子已是又睡了过去,蒲草同陈二嫂守在一旁低声说着闲话。
一见方杰进来,陈二嫂就赶紧附身抱了胖墩,低声说道,“我也去旁边房里睡一会儿,你们好好说话吧。”
说完,她就随着东子出了门儿。蒲草这会儿心头大石落地,自然也有心思想到其余之事,于是瞪着一脸笑意的方杰,嗔怪道,“都怪你,又让二嫂看出破绽了。”
方杰上前看了看熟睡的山子,伸手替他掖掖被角,这才揽了蒲草到怀里,低声笑道,“总有一日,所有人都要知道的。再说,陈家人都不是多嘴之辈。别想这些事了,你昨晚没有睡好吧,我看着山子,你先歇会儿。”
蒲草确实疲累之极,打了个还欠,轻轻应了一声。
她本要躺到床上去,可是方杰的怀抱实在温暖又宽厚,于是贪心的想要多依靠片刻,不想居然就那么睡了过去。
方杰听得怀里女子没了动静,低头细看那微微颤动的睫毛,白嫩的脸庞,翕动的小鼻子,心下愈发甜软,小心翼翼又把她往怀里揽了揽…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射了进来,正巧投在蒲草眼帘之上,睡梦里她就觉世界一片光亮。恍然间睁开眼睛才发现时辰已是近晚,而她居然在方杰怀里睡了快两个时辰。
她赶忙跳下地,心疼得直埋怨,“你怎么不把我放床上,是不是手脚麻了?”
方杰极力忍着腿上蚂蚁啃咬一般的刺痛,勉强笑道,“我常年行商各地奔走,也学过几招三脚猫的功夫自保,没你想得那般柔弱啊。”
“真的?”蒲草喵喵他微微跳动的眉梢,随口应了一句就要扭头去看山子。方杰稍稍放了心,刚要偷偷活动一下腿脚,不想蒲草却是一巴掌拍了过来,瞬间的剧烈麻痛激得他惊呼出声。蒲草恶作剧得逞,忍不住咯咯笑得花枝乱颤。
床上的山子听得动静,揉揉眼睛坐了起来,嘟囔道,“姐姐,我想尿尿。”
“好,姐姐这就带你去。”蒲草冲着极力挣扎想要站起的方杰做了个鬼脸,然后蹲身给山子穿好鞋子,眉开眼笑的带他去屏风后“放水”。
方杰被欺负的哭笑不得,心里发狠哪日逮到机会一定要好好“惩罚”一下这个小女子不可。
很快,另一间屋子里的胖墩儿也醒了过来,闹着要出去玩耍。山子放过水也来了精神,两个孩子凑在一起就冲出了屋门。蒲草拉着同样有些好奇的陈二嫂一起,随在两个孩子后面,悠闲的在方家逛了起来。
方杰是个天生的享乐派,当初离了方家,一时欢喜有了自己的地盘,可是没少在园子里投银钱。各处屋舍回廊、花园和画楼,都是大价钱请了最好的匠人修建。
如今虽是冬日,没有红花绿树可赏,但那大雪压枝的美景也让陈二嫂欢喜不已。两个孩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嚷着要打雪仗,被蒲草一人赏了一记轻轻的爆栗子,然后扯去了画楼。
方杰远远看着他们,笑得满足又欢喜,扭头吩咐丫鬟把晚饭也摆在了画楼里。
陈二嫂眼见画楼里摆设用物都极奢华,就抱了儿子拘谨得坐在客位上,半点不敢挪动,蒲草见了就喊东子一起吃饭。
果然,有了东子这陈家饭桌上的常客入座,陈二嫂就放松许多,脸上也带了笑,不时同蒲草说上几句闲话。
几人正是吃喝的热闹,突然有丫鬟来禀报说洛掌柜领了客人求见。方杰还以为是生意上的事情就示意蒲草几人先吃,然后起身出去问询。不想他出去不到片刻,居然领了陈大娘和陈二母子俩进来。
陈大娘一见小孙子手里抓着骨头啃得正是欢快,几步抢上前去抱着他,眼泪就噼里啪啦掉了下来。都说隔代人最亲,家家的孙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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