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草笑着瞪了他一眼,打趣道,“你这地主老财,再不回去看着金银箱子,小心被人家把你的家底儿都搬跑了!”
方杰最喜蒲草这般狡黠娇嗔的模样,仿似这一刻,世间的所有灵动之色都汇聚在了她那张不足巴掌大小的脸孔上了。他每次只看上一眼,心下就会欢喜雀跃不已,“搬走就搬走吧,左右最重要的宝物我日日看守着呢,其余都是身外物!”
蒲草听得脸红,刚要跺脚叮嘱他以后少说这样的情话,不想眼角突然瞄到张贵儿从院外进来。她赶忙给方杰使了个颜色,转身迎上去问道,“贵哥儿,狗剩儿还没有消息吗?”
张贵点头应道,“还没消息呢,二叔二婶子找遍了周边几村,平日同堂兄相熟的那几人也都不见影子了。大伙儿都说,兴许他们是在哪里找到财路,又怕家里人拦着,这才偷偷跑出去闯荡了。”
蒲草笑道,“这话也有道理,狗剩儿这般年岁早该出去闯闯了,兴许哪日就衣锦还乡了。”说完这话,她很快就转了话头儿问道,“明日村里人要去河套打鱼,你可想跟去凑个热闹?”
张贵儿摇头,“过了年就要去学堂了,我还是在家读书练字吧。”
“那也好,晚上我准备几样年礼,明日再央东子赶车送你去学堂先生那里拜个早年。咱们把礼数尽周全了,待得年后去读书,先生必定也能多照料些。”
“多谢嫂子想得如此周到,我必早去早回。”张贵儿大喜,躬身行礼道谢。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套。”蒲草目送张贵回了厢房,这才走去篱笆旁,脸色略带犹疑的低声说道,“你把那些人抓去哪里了?千万小心别被漏了马脚,否则只一个张二婶子就能闹翻天了。
方杰想起那些正在矿山里卖苦力的小痞子,这会儿怕是也没几个活着了。不过这些阴暗血腥之事,他却不愿蒲草知道,于是伸手指了放在陶缸上的豆包儿岔话儿道,“你那些豆包再不蒸,怕是就要冻实心儿了。”
“哎呀,都怪你!只顾同你说话,都忘记还有豆包要蒸了。”蒲草赶忙跑去抢救她的豆包儿,羞恼的脸色又红了。
方杰笑得眯了眼,仿似他的魅力超越了豆包儿是件极其得意又欢喜的事情。蒲草做了个鬼脸,小声抱怨道,“笑什么笑,小心大牙被冻掉了。”
方杰难得见她这般孩子气,笑得愈发厉害,蒲草只觉脸上热得都能煎鸡蛋了,端了豆包就躲去了灶间。
粘豆包儿这吃食虽然不是多金贵,但一年里却是难得蒸上一次。所以,晚饭时蒲草又多炒了几个菜,打算聚了众人好好吃顿饭。春妮去菜棚子喊了刘厚生,当然方杰也是早早就被请过来了。
张贵儿许是因为明日要去给先生拜年,心情大好,拉着方杰不停说些文章诗词以及学堂里的趣事。两个孩子则缠磨着要刘厚生带他们去打鱼,可惜刘厚生早得了蒲草嘱咐,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蒲草和喜鹊端了两盘金灿灿、热腾腾的豆包从外面进来,笑道,“可以开饭了!”
众人纷纷笑着分宾主坐好,蒲草拿了勺子替大伙儿舀糖霜,眼见两个孩子撅着小嘴一脸委屈就笑道,“山子桃花要听话啊,凿冰捞鱼太危险了,弄不好就会掉进冰窟窿里。到时候感染了风寒,还要喝苦药汤。等一会儿,你们给嫂子帮忙,咱们多做些香喷喷的鱼食。明日等你们刘大哥捞了大鱼回来,咱们就做一桌全鱼宴,可好?”
春妮闻言也是帮忙开口吓唬道,“就是啊,河套那里冷着呢,万一掉水里淹到可坏事了。”
方杰拍了两个孩子的小脑袋,笑着哄劝道,“正好明日我要作画,你们留在家里给方大哥当个帮手,方大哥教你们画灶神和门神,可好?”
两个孩子本就不是那倔强不听话的脾气,又听得可以亲手画门神,到时候同小伙伴们显摆也是很骄傲的事,于是瞬时就把捞鱼扔脑后去了,欢欢喜喜嚷着还要把他们的小狼狗画上,方杰自然应下。
众人热热闹闹一边吃着又粘又糯的豆包儿一边说着闲话儿,很快天色就彻底黑了下来,众人各自散去安睡不提。
第二日一早,刘厚生拎了一罐“秘制鱼食”,拿着各色工具就同村人汇合在一处去打鱼了。张贵儿也穿了一身崭新的石青锦缎袍子,头上扎了同色方巾,腰上悬了一只大鹏展翅荷包,拾掇得三分贵气七分文雅,然后拎了蒲草精心准备的年礼,一脸喜气的预备去给先生拜早年。
桃花生怕哥哥冻到,小跑着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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