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李老头和李老太在家里,一时担心儿子媳妇儿们没发好豆芽,一时又害怕人家城里人不喜欢吃这新奇玩意儿。俩人是吃也吃不好,睡也谁不香,头上的白发都多添了两缕。
好不容易盼得李二跑回来报信儿,老两口也顾不得李三叔还在场,齐齐上前拉了儿子一迭声的问着,“怎么样,豆芽卖没卖?”
李二激动得猛点着脑袋,伸手把怀里捂了一路已是变得温热的钱串子拿了出来,大声道,“爹,娘,卖了足足七百文!洛掌柜说下次还要买更多呢!”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李老头儿和老太太心里大石落了地,笑得都是合不拢嘴,李大也是兴奋得大手不停搓着。
坐在一旁的李三叔却是听到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好事,谁给我解解心疑,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
说起来,李家村里风气很是不好,家家户户因为都是同姓同宗,极喜欢攀比,总是是非不断。真正埋头好好过日子的人家实在不多,而李三叔就是其中最有能耐又最有主意的,所以李家上下都待他很是亲近。
此时听得他问起,李老头儿又正是欢喜难耐,就坐到他旁边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李三叔听完之后,也是替他们一家欢喜,笑着道贺不说,还嚷着要李老头儿请喝酒,李老头儿自然一口应下了。
李老太赶紧去厨下把闺女家里拿回来的木耳泡了,冻猪肉化了,加上家里秋时存下的白菜土豆,很快就整治了四个好菜。
李老头儿喜滋滋的抱出闺女孝敬的苞谷酒,亲手给李三叔满上一碗。李大李二兄弟笑嘻嘻凑上前也想讨一碗,李老头瞪了他们一眼,到底还是把酒坛推了过去。
农家人讲究的规矩不多,李老太也没再单独开桌儿,领着两个孙儿孙女坐在了桌尾,一家人就热热闹闹吃喝起来。
李老太想起蒲草拜托那事儿,就笑着问起李三叔,“三兄弟,村东九兄弟家里养的那头猪卖了没?蒲草和春妮儿打算杀年猪,托我给问问呢。”
李三叔半碗苞谷酒下肚,脸色就已是红得堪比红布了。他打了个酒嗝应道,“肯定没卖,前几日我还听他抱怨说大雪下个没完,没法把猪送去城里卖呢。”
“那就好啊,我晚上就去说一声,也省得再去别村踅摸。要说啊,九弟妹那人可是个勤快的,她养出的猪保管出肉也多。”
“我家里那几样箱柜儿也打制的差不多了,过个两三日漆色干一干,正好连肥猪一起拉着送去。”
“那可太好了,来,来,喝酒!”李老头儿又给李三叔满了酒碗,笑眯眯一边说起别的闲话一边喝了个痛快。
待得众人尽兴散桌儿之时,李三叔已经是走路打晃儿了,李老头嘱咐他几句,就让大儿掺扶着送了回去。
李二也是喝得脸色通红,只觉浑身热辣辣冒汗,他借着这热乎劲儿就告别爹娘,顶风冒雪又赶回了南沟村儿。
日落月升,三五日很快又过去了。蒲草这一日早起给孩子们翻找干净衣衫,见得包裹里那件儿早就缝好的石青色羽绒坎肩,一时忍不住伸手摸了又摸,心里暗暗把方杰翻来覆去数落了几十遍。
掐指算算,他这一走都快有半月了,她却连句只言片语都没有接到。每次见得洛掌柜和王管事,她都想问问他可有报平安的书信,但是转念想想又把话头儿咽了回去。这般日思夜想之下,她眼下的青黑越见明显,脾气也难免暴躁起来。惹得两个孩子见了她都怯生生的,就是春妮那大喇喇的脾气都觉出有异,私下偷偷问她是不是“亲戚”来访。
说起来,她不过同他见过几面,又没有什么山盟海誓,肌肤之亲,怎么反倒同初尝情爱的小女孩一般痴狂了。这般下去可不行,还是要找些事情做,待得忙碌起来兴许就忘记这事儿了。
这般想着,她就赶忙卷了包裹,张罗着吃过早饭就要拐去菜棚子浇水松土,琢磨是不是再添些什么新花样儿。
许是老天爷也见不得她受相思之苦的折磨,晌午刚过没一会儿,李三叔就带着李大赶了两辆牛车,拉了诸多箱柜和一头肥猪上门了。
他们两人这般大的阵仗进了南沟村,自然惹得村里人好奇跟来看热闹。蒲草闻讯和春妮夫妻接了出来,寒暄几句之后,刚要往下抬箱柜儿。不料,那头肥猪不知怎么挣脱了绳子,居然撒着欢儿的满院子疯跑,直吓得孩子们尖叫,躲去各自父母身后。
刘厚生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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