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为他挤好的牙膏后心情更棒了。他凑近镜子再次端详着自己,觉得他昨晚在眼角看的细纹都没了,也许是被爱情滋润的吧。
“今天会是美好的一天。”白一尘对镜子里的自己说。
他用轻快地脚步跑下楼,在听到厨房传来的轻微响动后,白一尘的足尖就转了个方向,迫不及待朝着时亦南待的地方奔去。不过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他只要稍微控制一下声响时亦南就发现不了他。
于是白一尘悄悄地走到他的背后,然后伸出双臂突然抱住他,笑着吓他:“吓!”
白维欢在驾驶座上开着车,白一尘和时亦南手牵手坐在后座上,一会后,白一尘的头往左边偏了偏,靠在时亦南的肩膀上,他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心里想着:明天早上先不急着去画室,先去给时亦南定做一对袖扣好了。
让他时刻戴着,不准摘下,这样他不就可以认出他了吗?
夏医生可真是个好医生啊,白一尘感叹道。
白维欢车开得稳,车里也放着抒情柔缓的音乐,时亦南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白一尘靠在他肩头差点睡着。而时亦南其实一直在等白一尘给他解释,解释他为什么装作不认识他,他和那个男人又是什么关系,可是白一尘明显没有收到他的无声电波,时亦南自己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可他又舍不得对白一尘生气。
他只要低头,看到白一尘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模样,整颗心就软得除了喜欢再也塞不下其他情绪,张开嘴巴能说出也许就只有柔软缱绻的情话。
自己明明那么喜欢,或许还深爱着这个人,当时为什么要离开他呢?
不过这样的念头时亦南只敢短暂地想一想,想得深了,他就会愈发羞愧难当,惭耻万分,所以他很快也把这件事暂时抛到脑后去了。
下车之后,时亦南差使白维欢赶紧把虾拎去厨房,自己却绕到了后备箱去,从里面拿出了一束还沾着清露的玫瑰花递给白一尘。
“怎么又送我玫瑰啦?前段时间不是才送过一束吗?”
白一尘看到玫瑰后就欢喜地笑开了,眉眼弯弯,垂着眼睫欣赏玫瑰,黑色发丝间露出耳垂微微发红,再往下的脖颈却像是新月般雪白,时亦南忍不住搂着他,在他缀着红的耳垂上吻了吻,柔声道:“那些玫瑰都快谢了,所以送你新的,不喜欢吗?”
“喜欢呀,怎么会不喜欢?”白一尘捧着玫瑰,半靠在时亦南宽厚的怀里深深嗅了一口玫瑰的香气,香味弥漫进肺腑,让人心生愉悦,不过即使这玫瑰不香,白一尘也是真的欢喜。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喜欢这种本该庸俗到不行的花朵,最好是从时亦南手里送出的,这样他最喜欢。
白一尘想了想,觉得这大概因为以前他和时亦南还没分开时,时亦南就经常送他玫瑰。
他们那时多放肆啊,根本就不在乎除了彼此以外旁人的目光,只要寻个偏僻的角落,就会肆无忌惮地亲吻,缠绵悱恻地互诉情话。他小心翼翼,惴惴不安地藏着他和时亦南的关系,就怕被人发现后得到鄙夷厌恶的目光,时亦南却叫他不用在乎那些,他将他拽出坚硬的蚌壳,进入一个光怪陆离、却奇妙无比的世界,时亦南教他在这里纵情欢乐,所以他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
可是时亦南却没有告诉他,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带着会令人上.瘾的剧.毒,只要尝过一次,就再也戒不掉,就算继续品尝,这些毒物也会掏空他的内脏。
白一尘轻嗅着玫瑰,望着时亦南笑,时亦南也对着他微微地笑,白一尘知道时亦南也许还觉得他一颗真心都放在他的身上,可是时亦南只要拿把刀剖开他的皮骨,就会发现他的胸腹里空空如也——没有热血,没有真心,什么都没有。
“我去给你们做饭。”白一尘仰头亲了亲时亦南的唇角,抱着一捧玫瑰笑吟吟地进屋去了。
跟在他们之后驱车刚到别墅的宋玉珩刚好看见这一幕,他原以为自己看到白一尘和时亦南亲密的画面会觉得难受——尤其还是在白一尘主动的情况下,可真的见到这一幕时,他只为白一尘感到悲哀。
他甚至都不想去关注自己心里的难受,只想抓着白一尘的肩膀摇醒白一尘,问问他这样继续爱一个你根本就认不出来的人到底有什么意思?
不过他也就只能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