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儿?若是我说,将来太子很有可能性命不保,您也要眼睁睁看着我入了东宫以后,和他一起陪葬吗?”
顾德珉知道她很能说,没想到她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她怎么能够说出太子会死这样的话出来?
从以前开始,顾德珉就觉得这个女儿很可怕,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瞒不住她。能通晓过去的事,也能掌握将来的事。所以他才害怕。那一刻,顾德珉竟然差点真的相信,顾云瑶所言非虚,太子真的会死之类的事!
他赶紧收起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四处张望了一下,跑到窗边把窗户关上,还有没有紧闭的木门,也被他紧紧合了起来。折过身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二女儿,她刚刚说的话如果给东厂的爪牙们,那些散步在各个地方的锦衣卫们记录下来,就是滔天的大罪!
顾德珉扬手要一巴掌拍在她的脸上,举起手的片刻突然想起顾云瑶曾经说过的他无能的事,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没错,他就是无能,他就是连自己嫡妻的尸首都保不住的无能之辈,还期望于卖女求荣这件事,一旦女儿能成为太子妃,他很可能就能变成阁老。
顾云瑶觉得她爹已经无可救药了,为了权势可以变换一副面孔,不过想想,还是老太太要紧些。她不免想提醒一下她爹,临走前一刻说道:“父亲,祖母她如今尚在病重当中,大夫说了,多则能活一两年,少则就是数月,最后的日子里,她最希望的事就是府内和和睦睦,不要闹了晦气。我也希望您能常去看看她,没准……没准……”顾云瑶的嘴巴有点哆嗦,每回想到这里,眼眶都很容易湿。
“没准她老人家,哪天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
“我知道。”顾德珉无力地坐了下来,相比权势,自然是陪在老人身边更重要。
老太太以前含辛茹苦把他和顾德彬两兄弟拉扯长大,真的不容易,该是他们几个小辈尽孝心的时候了。
再者,若是老太太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和大爷还是得从朝廷上暂时退下来,要在家里丁忧三年。到时候,朝廷里面又是一番新的面貌了。
……
二月末刚刚一结束,维系九天三场的春闱终于也渐渐结束,每次会试都是由礼部主持,但是为了避嫌,此次顾德珉没有直接参加,隆宝帝另派了其他的人补上。
会试结束之后,他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今年是真的热闹,曾经有名满南直隶的大才子谢钰参加了科考,许多人都很期待他的文章能得考官的青眼,但最让人惊奇的还是,顾府里面那个年龄特别小就已经是举人的顾家二少爷。
这两个人,成了京官当中备受瞩目,有可能会角逐新科状元的人才。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人选,包括曾经是《大孟文录》的编修之一的杜名远老先生的儿子,杜齐修。
还有北直隶的一些名流,也来参加了。
顾德珉的心思却很沉重,谢钰之前和他有过书信来往,一直在提醒他,希望他能够兑现当初的承诺,若是他能高中新科状元,请把府内的二小姐许配给他。
顾德珉还不敢把皇上想立顾云瑶做太子妃的事告诉他,若是他真的能高中状元,到时候想要嫁入他们谢家的女子,是多得不胜枚举。
因为隆宝很期待这次的科考,居然沉着心思一连好多天都去上了朝。到得三月初一时,殿试开始。
这段日子,楚欢暂时没有将顾云瑶召入宫中谈心,顾云瑶也乐得清闲,每天还是奔波于祖母的安喜堂,以及自己所住的文舒斋之间。
替老太太每天捶捶腿,揉揉肩,为她活络筋骨,已经成了顾云瑶的必修课。小花圃也被扩大了一些,后院之处还有一块她的更大的花圃,里面正当花团锦簇,山茶、牡丹、金盏菊之类的,开得好不娇艳。
每天过得虽不忙碌,却也很充实。倒是许久没有好好见到纪凉州了,本想提醒他阎钰山已经盯上凌霄道人的事,因为总是见不到他,而一度地耽搁了下来。顾云瑶在考虑,什么时候能够再入宫里,见到凌霄道人的时候,干脆亲口告诉他。
一想到那个脾气有点古怪的道长,居然和纪凉州是兄弟,她就觉得怪异。
日子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又过了两日,已是到了殿试放榜之日。顾云瑶正手拿绷子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绣一副新的锦帕。这次的花样还是挑了她喜欢的兰草,已经绣到了一半,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急急忙忙的脚步声。
不久之后就出现了桃枝的脸,看起来颇为激动,顾云瑶立即反应过来,一定是要告诉她新科状元是谁的事。
她赶紧问:“是二哥中了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