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竹青与常远兆并肩走在潘府内院。前面领路的是薛九,身后依然跟随着武装戒备的侍卫们。
没走多久,潘竹青发现常远兆正有些入神的望向花园小径旁的观景亭。于是他停下脚步,指着亭子对众人说道:“我看这里就不错,不如就这儿好了。”
常远兆微微点了点头,双手始终合十在胸前。
夜色浓浓,亭台雅致。虽然看不见月亮,可观景亭下星星点点的火把与灯笼,却将这片园子和湖面照映的别样精彩。
不过再美的景致,爷美不过此刻亭中端坐着的两个人。一个华服美带,气宇轩昂。一个青衫布鞋,超尘脱俗。无论远看近看,都美好如画中人一般。潘竹青在与人交手中,善于先发制人。可这次对手是常远兆,他决定改变策略。因为他研究过常远兆的做事方式,主要是战术方面。基本没有固定套路可言,喜欢出奇制胜,剑走偏锋。与这样的人交手,
与其费尽心思妄图控制主动权。不如保持冷静,见招拆招才有更大的胜算。
在将近一柱香的沉默之后。常远兆才终于慢悠悠的开了口:“我记得,在你洛阳的府邸,也有个这样的亭子。”
潘竹青顺着他的话回忆了一番。陡然想起某个月色秀美的夜晚,自己和梁伊伊在洛阳府邸的亭院中相谈甚欢的情景。一时间,竟也有些发自肺腑的伤感和唏嘘。“逝者已矣,痛苦的究竟还是活着的人。”
常远兆听到这句话,原本平静淡然的脸上,竟忽然露出一抹温和的浅笑。“你说的对,所以人们应该在亲人活着时多加珍惜,免得失去再后悔。”
说完,从宽大的衣襟中取出两件小物,摆在潘竹青眼前的石桌子上。
虽然天色昏暗,可潘竹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件东西的来路。一个是潘誉的鼻烟壶,一个是奶娘徐妈妈的青玉手镯。这两样东西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宝贝,却是太师和徐妈妈的贴身之物。
“你想怎样?”潘竹青极力保持着镇定,可眼中闪过的慌乱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近在眼前的常远兆。
笑意从常远兆的脸上渐渐褪去。“我要的不过是一场公平的交谈。”
话音刚落地,潘竹青便立刻抬手唤来了薛九。
“大少爷有何吩咐?”
“将两个孩子送去杨府。”
九爷一听这话大吃一惊。看了看常远兆如常的神色,又看了看潘竹青略显凝重的表情,最终应声告退。
短暂的沉默后,潘竹青看着对面端坐着的小白脸和尚那幅与世无争的无辜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不由得冷声相讥道:“你今日还真让我对出家人刮目相看了。”
常远兆嘴角抿出一弯浅浅的笑意:“施主向来喜欢借人至亲性命相要挟,可曾想过因果报应?”
一句话让能言善辩的潘竹青无言以对。心里暗叹,从前没发现这小白脸这么能说会道。你跟他说佛,他便还你个因果论。说的他好像是在替天行道一般……
“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咱们也不必再拐弯抹角了。”潘竹青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施主说的对,你我相识多年,其中恩怨各自心知肚明,实在无需客套虚伪。”常远兆脱下斗笠,放在石桌上,让自己的面目神情显得更加清晰坦然。
接着,依旧用平和的语气说着:“如今我已经皈依佛门,往日恩怨都已抛却身外。”
潘竹青好奇的扬起了眉毛。“那么莫非将军来我府上,真是为了叙旧?”
常远兆定定的望着他,清亮的眸子,如同夜空里唯一的一双星斗。“我今日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还望施主务必施予援手。”潘竹青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硬是哑然在当下,半晌没能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这小白脸没吃错...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