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铁门的缝隙,花如月看到了东方红眼中的绝望,亦如赤焰谷那三百多个士兵,回番国京城的路上途径赤焰谷,花如月原是想带着东方红亲自到壮士埋骨的地方磕头谢罪,现在看,没这个机会了。
“如月?”库勒他们先行离开,萧子祁见花如月走神儿,轻唤一声。
“没事,听锦音说王爷在这校场上险些砍了东方红的脑袋?”铁门紧闭,花如月收回视线,目光对上萧子祁。
“所以你千万不要再有任何意外,否则本王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傻事。”萧子祁抬手,指腹轻划过花如月的鬓角,眼中的宠爱,驱散了花如月心中的悲凉。
返京的队伍浩浩荡荡离开了槐郡,半日路程,欧阳捧月单单是给帕武送水的次数就不下十回,各种借口加起来,欧阳捧月几乎整个上午都腻在囚车旁边。
马车里,库勒伸手掀起轿帘,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蹲靠在囚车上与帕武有说有笑,胸口像是塞了团绵絮,憋闷的难受。
偏他都这么难受了,还有人不识相的过来给他填堵。
“停车。”陆浅一脸敌意的挡在车前,黑目死盯着库勒。
车夫回头请示库勒,见其点头方才收紧马缰。
以陆浅的身体状况,上马车绝对是个力气活儿,见他吃力搥住车板,身子悬在那里上下不得,库勒就那么冷眼看着,半点没有伸手去搀的意思。
如果这个时候陆浅掉下去摔死,应该不是他的错,库勒如是想。
“你想老子摔死?没可能!”陆浅没掉下去,这让库勒很失望。
坐在车厢对面,陆浅一双眼仿佛利刃般来回穿插库勒的身体,“是你劝帕武投降的对不对?库勒,你就那么想弄死帕武?”
“回去还有一线生机。”库勒难得开口。
“你放屁!回去只有死路一条,库勒,你别忘了,你们是磕过头的兄弟,他当你的亲兄长!你呢,你拿他当什么?情敌?你看看,现在是他抢你的女人吗?是你的女人倒贴他!呸,欧阳捧月由始至终爱的只有一个人,你是自作多情的那一个懂不懂……”
黑目凛如寒风,射向陆浅时,生生将他嘴里的话憋了回去。
然陆浅是何许人,又怕过谁!
“怎么?说到痛处了?库勒你这个卑鄙小人,明里抢不这帕武就背地里使坏!如果不是你使计,帕武现在还是镇国将军,至于坐在囚车里!”
“如果不是本相爷,你早就死在东方红手里了。”库勒愠怒提醒,心里却道这个不知感恩的东西,当初怕是救错了!
“你想救我?你巴不得我死透透的!你是怕我死了,你没法儿跟帕武交代是不是?算你还有点儿良心!”陆浅哼哼两声。
“不想坐就给我下去。”在陆浅面前,库勒总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无力感。
“囚车的钥匙是你故意露破绽给捧月的吧?”陆浅撒了一肚子的火,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
有风吹过,轿帘半掀,前面囚车旁边,欧阳捧月正在给帕武擦汗,都不用他走路,哪来那么多汗!库勒折回眸子,方见陆浅正阴森森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