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
李召的心紧了紧,只敢用眼角余光扫着李勋。见着李勋似乎不像是动怒的样子,且这眉眼之间只盯着棋局,心里头更是没底。
眸色微沉,终是不敢多言。
这李勋,已然不是曾经的四弟了……
人,果然是会变的。
一盘棋下来,李勋与李召打了个平手,不过李勋看上去倒是挺高兴的,只是李召面色微白,瞧着是不太舒服。
“皇上,微臣身子不适,能否先行告退。”李召行礼,这脸乍青乍白得厉害。
李勋深吸一口气,“来人,传太医。”
李召身子一僵,只得硬着头皮谢恩。
放下手中的棋子,李勋着人收拾了棋盘,转而轻叹一声,“你这惴惴不安的,莫不是以为朕会追究你入京先入晋王府之责?”
音落,李召大惊失色,扑通就跪在了李勋跟前,“皇上恕罪,臣并非抗旨不遵,臣……”
李勋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解释,“朕又不是不知道你跟老五的情义,如此言说倒也不是怪罪之意,只是这京城不比边关,有些东西你不顾忌但也得顾忌着老五。”
“老五如今身在京城,朝堂漩涡之险你也当顾着一些。你这一走,到时候底下人闹腾起来,朕又当如何?总以为你们结党营私,这罪名往朕跟前这么一递,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啊,实在是欠思虑。”
李召白了一张脸,“是微臣……思虑不周,皇上恕罪。”
“朕自然知道你们兄弟情深,早些年也都是老五护着你。可你为长兄,岂能陷老五于险地?来日做事需得三思而后行,这京城也算是没有硝烟的沙场,终是不可任性而为。”李勋瞧了一眼匆匆忙忙赶来的太医,冲着李召深吸一口气,“下去吧!”
李召磕头行礼,跟着太医去了偏殿。
等着李召离开,杨云锡上前,“皇上如此,会不会打草惊蛇?”
“若是打草惊蛇倒也是极好的,至少可以收敛一番,左不过一来便是锋芒毕露,还真是叫朕万万没想到。”李勋眸色微冷,“边关磨砺,终是将这软性子也磨出了血。”
杨云锡不敢多言,只能行礼退下,叫人好生盯着偏殿的一举一动。
好在这李召也是个聪明人,等太医诊完了脉开了药,便叩谢着离开。转而回到御书房外谢恩,但底下人说李勋正午歇下了,只得悻悻的离开。
李勋,终是没再开御书房的房门。
走在长长的宫道里,李召面白如纸,随扈元治上前,“王爷,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恩威并施,还能是什么意思?”李召停住脚步,转而回头看了几眼,“果真是当了皇帝的人,论工于心计,怕是真当比不上他。”
元治不解,“王爷?”
“不予责备是假,警告却是真的。”李召深吸一口气,“警告本王,这京城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他的眼睛。让本王,最好安分一些,别到时候折了自己还连累了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