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秦歌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似的,做什么都没精打采的。
临近婚礼,所有人都在忙碌,唯独秦歌窝在市中心商亦臣送她的小公寓里荒废最后的单身时光。
秦歌十九岁这年的六月绝对可以成为她人生之中最黑色的六月。
她躺在床上烦躁的扯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细细想起来这几天遇上的事情足够狗血的写出一出集伦理恐怖血腥惊悚悬疑武侠奇幻于一身的大片来……
好不容易高考结束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来得及提上来就得知要嫁人了,可嫁就嫁吧,反正早晚的事情,但是嫁谁不好偏偏得是商亦臣?
她不知道为什么秦卫国会那么糊涂。
明明这些年他已经很风光了,为什么还要去贪污?
然后是荣靖深……
这一场她至今还没有能够醒来的噩梦。
脑袋里乱糟糟的,入睡时她眉头都是紧锁的,那些不好的情绪带进梦中,浑浑噩噩,半梦半醒间秦歌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梦里是一片散不开的浓墨黑,却最终转化成某种剧烈的疼痛,她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眼窝一片刺疼,胃部剧烈的疼痛传来,她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打捞起来的般,空调冷气完全不起任何作用。
知道这公寓号码的只有商亦臣,秦歌伸手够到话机,声音虚弱得不成样子,向那头求救,“商亦臣,我快疼死了……你赶紧、赶紧过来……”
剧烈的疼痛分散了她仅有的注意力,用尽力气说完那句话,她便意识模糊的昏死过去。
也因此完全没注意到电话那头是荣靖深着急的询问……
事实上回国后的这些天,荣靖深找人调查了秦歌这些年所有的事情,包括断断续续她同商亦臣之间某些见不得光的联系。
而这些远远是超乎了他的想象甚至接受能力的,他以为秦歌和商亦臣之间只是家长之间的联姻需要……
他自以为一直以来掌控着一切,最起码秦歌的心一直是他的。
可如今回来,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秦歌变了,不只是心。
如果说那个电话只是他一时之间的心绪来潮,那么在听到那话那头秦歌虚弱至极的声音时他确实是着急的,挂了电话拿了椅子上的外套荣靖深便冲出书房。
只是却在楼梯口被顾天蓝拦住了。
“靖深,这么晚了你去哪?”
“蓝蓝,我回来再和你解释……”荣靖深错开顾天蓝的身子往外走。
“你要去见秦歌是不是?”偏偏顾天蓝出来了就没打算让他出去。
“蓝蓝别闹!”
“蓝蓝,囡囡,这就是你喜欢叫我蓝蓝的原因?呵,荣靖深,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可你也别忘了再有三天她就是我们的嫂子了!”
“顾天蓝你闭嘴!当初你对秦歌做过些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所有人都在提醒他秦歌和商亦臣的婚礼在即,他怎么会不知道?!
如果不是这个人……
算了!
那些肮脏过去不想也罢!
荣靖深烦躁的推开顾天蓝,就连她撞在墙上后痛苦的表情也没有注意到,穿好鞋子急切的奔了出去。
这一夜注定混乱,倘若转换成上帝视角你会发现,这边荣靖深驱车赶往秦歌公寓的时候,顾天蓝靠在墙上瘫坐下来,小腹处剧烈的疼痛使得她整张脸几近扭曲,恍惚间她突然想到自己月事已经推迟半个多月了……
当然,这还只是混乱的一角。
半小时之前,医院。
商亦臣略微有些狼狈的抱着怀里小腹高高隆起的女人冲进来。
女人即将生产,临进产房却是紧紧拽住商亦臣的手腕死死不放,剧烈的疼痛使得她脸色惨白且扭曲,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上,“亦臣……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感觉,感觉我快死掉了,啊——”
说话时她并不长的指甲还是在商亦臣手腕上留下好几道血痕而浑然不知,嘴里却依旧死死咬着‘原谅’这样的字眼。
“臣……你说话,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求你,你原谅我啊……”
商亦臣脸色并不那么好,眉头紧皱,甚至还带着几分不常见的慌乱:
“会没事的,等你出来我们再说这些,医生!——”
商亦臣一个眼色,一众医生护士连忙推着病床往产房里送,病床上女人依旧不死心,声音因为疼痛带着几分嘶吼,“臣……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为什么啊?那些事情分明不是我自愿的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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