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天瑜诧异抬眸,眼底闪过一抹错愕,欧阳少衡解释道:“他那日并未用真气护住身子,且淋了大雨,后一日一直高烧,胸前伤口发炎,裂开后也一直冒着血,我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那伤口怎么也无法止血,直到现在,他有时在做事情,胸口的血便不知不觉蔓延开来。”
他观察着顾天瑜的神色,看着她脸上不多的红晕一分分褪去,看着她眼底染上悔恨和自责的流光,看着她黯然垂眸,秀眉轻蹙却不发一言。他心疼道:“你何故……你该知道,那件事也并不全怪他……”
顾天瑜冷笑一声,一时间眼底阴霾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狠厉和愠怒,她银牙紧咬,恨恨道:“是啊,不怪她,怪只怪那神秘的一剑,让他只能选择用我换那梁贵妃的命……”
欧阳少衡摇摇头,打断她的话道:“你明明知道,他无法看着梁贵妃死的原因,为何你不愿放过自己,非要逼着自己恨他?”
顾天瑜冷冷道:“不要再说了。少衡,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表哥都是因为他而死,我是不可能原谅他的。”
欧阳少衡无奈叹息,“其实……”话说到一半,他垂首,喃喃道:“罢了,如果这真的是天意,我也只好看着你们一步步错下去。只是,天瑜你记得,永远也不要为难你自己,我相信墨浓绝对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模样。”
顾天瑜捧着茶望着前方,声音不咸不淡道:“放心,我自有持重。”
欧阳少衡微微颔首,亦不再说话。
而不远处的树丛后面,公子玉箫安静站立,整个人如顽石一般坚硬,他望着那捧着茶,此时看似云淡风轻的女子,耳畔反复回荡着她的话语。
天知道这几日,他有多想奔到她的身边,告诉她他知道了她是谁,告诉她他唯一爱的只有她,告诉她他从未忘记过他们的誓言,然而,他说不出口。顾天瑜此时已经拒他于千里之外,加上那日他差点害死她,他觉得自己已经无言面对她了。
今日好不容易骨气勇气,想过来看看她,谁知……却听到那句决然的“不会原谅”,明知道她已经很恨他了,然当亲耳听到她说时,他依旧觉得心痛。
胸口一阵阵抽痛起来,公子玉箫垂眸,望着渐渐被血染红的蓝袍,他缓缓抚上那里,带有怨恨划开的伤口,鲜血永远不会被止住。
天瑜,这是你留给朕最深的伤口,愿这伤口永远都好不了,那样,我便永远能记得,你有多恨我。
夜雨微凉,细碎的雨点,不断打在紧闭的纱窗上,凉风无声潜入,将床榻前的帷幔层层叠叠吹拂起来。墙壁上,灯影幢幢,更显房间的凄凉。
顾天瑜安静躺在榻上,似在做着好梦。一人无声潜入,望着床榻上的美人,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流光,便轻手轻脚往前走去。
手缓缓拂过床幔,指尖突然感到一阵酥麻,但也只是一瞬,男子并不在意,继续走了两步,脚已经踩到了床边。
“再动一下,你指尖的毒便要蔓延至心脏了,到时候,你死了可不要怪我。”顾天瑜在男子惊愕的目光中款款起身,她含笑转过眸来,一张丑陋不堪的面容,在飘荡的灯火的照耀下,越发狰狞可怖,吓得男子一颗心几近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