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个女人,坐在跳楼机上,明明很害怕,却还在嘲讽他的样子,他突然笑了出来。
安若瑜的神情有些僵硬,他在看着她,却又在透过她,看着别人。
“走吧!”南瑾最终上前,坐在跳楼机上,一旁,是安若瑜。
当机器缓缓上升的时候,南瑾听见耳边似乎传来一阵轻缓的声音,像是叹息:“南瑾,你把言太太喊出来吧?”她想让他放下……
而后,机器突然便开始急速的下降。
一阵寂静,无人开口。
安若瑜在机器上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他的脸色已近苍白,那一瞬,安若瑜突然有种绝望,他连放下……都不愿。
最后一次,当跳楼机飞速下降时,安若瑜隐隐约约听见身边一人的轻叹。
“叶展眉,好好幸福吧。”
晚上六点半,他们在一个高档餐厅用的餐。
南瑾早就预约好的,海鲜大餐,有螃蟹。
他依旧拿着一把精致的金色剪刀,一点点的剥着螃蟹,完整的蟹肉晶莹剔透的,应该会很好吃吧!
剥完螃蟹后,南瑾端起餐盘,习惯性的要朝对面送去,只是动作却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安若瑜突然觉得手脚有些冰凉,他……大概是想到了别人吧。
“先吃吧!”下一秒,南瑾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绅士,将餐盘放在她的面前。
安若瑜微笑:“谢谢南瑾哥。”她扮演好了自己的角色。
她从不吃螃蟹,身体莫名的排斥,却还是……吃了下去。
只是心情已经大打折扣,再难起伏。
浪漫的晚餐,只剩沉默,之后二人似乎在沉默中达成共识,直接驱车回家。
南瑾上楼,安若瑜却只想去后院散心。
本以为今天该有一份美好的回忆,没想到,却还是弄成了现在这样。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似乎怎么做都只是一场错误而已。
安静坐在后院的石凳上,安若瑜托腮看着前方影影绰绰的树木,心底一阵茫然,真的要在这样的夫妻关系中过一辈子吗?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坚持产生怀疑,却不忍离开……
微微侧身,安若瑜突然发现前方拐角处传来一阵光亮,五颜六色的,看起来煞是好看。
她愣了愣,最终起身上前。
拐角处,白色高贵的栅栏中,围着一株松树,上面挂满了灯串,此刻正五彩斑斓的亮着,灯串中,有两根红绳,随风飘着。
“安小姐!”一旁突然传来一声称呼。
安若瑜被惊到了,匆忙回神,是管家桃夕。
“您还是不要碰这个了……”桃夕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抹叹息。
安若瑜微愣,或许,是旧友的吧,良久她苦笑一声:“我知道了,桃小姐,谢谢你!”
“不用!”桃夕离开了,留下安若瑜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站在栅栏外,看着这一株煞是好看的松树,这般娇俏可人,上面,红线格外刺眼……
她不禁伸手,今天,经过月老殿的时候,她在那些情侣的手中,看见了同样的红线。
缓缓将红线缠绕在手指上,仿佛红线那一顿,便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一般,而后她缓缓将手指抽出……
红线,却纠缠住了她的食指,一旁挂在上面的灯串顺势落在地面,几个灯泡顿时熄灭。
与此同时,红线,彻底脱离了松树,依旧死死的缠在她的手指上……
“你在做什么?”身后,男人的声音低沉。
自从达成了兄妹的协议之后,安若瑜再也没听见过南瑾这样愤怒的声音了,她茫然转身,却只看见南瑾正大步流星朝着自己走来。
而后……倏地伸手,将她食指上的红线拿开,小心翼翼的去整理一旁的灯串。
方才怎么也拽不下来的红线,便被南瑾这般轻而易举的拽了下来,安若瑜愣在原地。
南瑾用从未有过的认真与珍惜,将红线重新搭在松树上,整个过程异常的小心翼翼。
安若瑜安静的看着,内心荒芜。
南瑾却始终当她是个透明人一般。
“南瑾……”安若瑜轻声低喃,没有再叫他南瑾哥。
南瑾没有应声。
“红线已断了,你这样强求着,有意思吗?”安若瑜继续说着,有意思吗?明明言太太早就有了自己的幸福,他还在这里可笑的维持着旧物!
“和你无关。”
最终,南瑾放下这话,绕过她走出大门而去。
他一直都是这样,认不清楚真相。
这天,安若瑜始终都保持着镇定。
也是在这天晚上,安若瑜住院了,全身上下起满了红色的小疙瘩,又痒又痛,有些地方甚至开始肿胀。
医生说,是河鲜过敏。
果然……她的身体排斥螃蟹是对的,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安若瑜还在自嘲般想着,她不是那个爱吃螃蟹的人,便决绝的彻底不是,连螃蟹碰都不能碰!
她住院的第三天,南瑾来了,他对她道了歉,安若瑜也笑着原谅了她,二人都默契的当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安若瑜还是知道,不一样了……她终于知道在南瑾的心中,言太太是一座多么高的高山,曾经她还想过去翻越一下,现在……似乎连翻越的心思都不敢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