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没有谆谆叮嘱,没有说为什么离开,更没有说什么时候归来,一张偌大的信纸,只有四个小小的字。
“后会无期”。
是后会无期,她与他,再也见不着了。
言止垂眸,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信纸折叠整齐,方巾信封中,收拾妥帖之后,一抬眼,却只看见严教授与一旁的文如梦都在看着他。于是他唇角微勾,笑的风华绝代:“她走了也好,免得……咳……我再耽误了她。”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着一个不相干的人的离开。只是中间的一声隐忍的咳嗽,让他的脸色苍白了一瞬,而后唇色泛着僵青
。
见他毫不在意的样子,文如梦心底莫名的泛上来一丝惊喜,他这样说,是否代表着……其实他不在乎叶小姐了?
可转瞬,言止却突然将身上的被子掀开,走下床来。
文如梦心中一惊,忙上前搀扶:“言先生,您去哪儿?”
言止没有回应她,只是伸手,轻轻抽离了被她搀扶的手臂,躲开了她的碰触,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动作。
下瞬,他径自朝门口走去,身体虚弱的缘故,他的动作并不快。
“言先生。”身后,严教授的声音突然传来。
言止动作停顿片刻。
“是否需要我通知您的助理,为您备车?”严教授心思素来敏锐的,他能看出来,言止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所以……就算此刻他要去把叶展眉追回来,也无甚不解。
一旁,文如梦的眉眼却有些不悦,她不希望言先生和叶小姐再有瓜葛。
言止平静了好一会儿,方才安静摇头:“不用了。”说着,他继续迈步朝病房外走去。
他不会寻她,寻她做什么?陪着自己这么一个没有多少日头可活的人?对她太残忍了。
“言先生!”文如梦对于言止独自外出显然是不放心的,唤了一声匆忙跟上。
严教授却饶有兴致的望着那二人的身影,最终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突然间,他很想看看这个连剧痛时刻都可以一言不吭的男人,是否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
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后跟着两个人一般,言止只是挺直了背,步伐优雅的朝楼梯间走去,没有乘坐电梯,只是一层一层的,下了两层楼。
药物弥漫的走廊,偶尔有医护人员匆匆走过,目光诧异的看着走来的男人。
而走在其中的言止,唇角却始终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任何人都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三个人或前或后的走着,一点声音都没有出,安静的只让人觉得诡异。
文如梦望着前面言止的背影,手微微动了动,却最终再没有勇气上前搀扶。相比下下,严教授倒是步伐缓慢了许多,像是闲庭信步一般。
走了两三分钟时间,言止突然便停了下来,就停在走廊里,定定看着面前空落落的空气,一言未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身后,严教授与文如梦的表情,几乎同时变了变。这里……是昨天,言止最后一次看见叶展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