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关头,就不会完全撕破脸皮。在他身旁坐着自己最宠爱的女儿谢思,当年谢思本是有可能嫁给萧煜,从而取下一个侧妃名分,但可能是有缘无分的缘故,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除了这两人外,还有就是代表陆谦出席的章传庭,以及以傅家家主身份而不是白莲教教主身份出现在此的傅尘。
当年傅家,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江南第一世家,甚至是大郑第一世家,曾经以一己之力抗衡北地蓝家、萧家、赵家等东都老派权贵。在第一次修订大郑世族志时,五位当世大儒将天下族姓分为九等,傅家高居第一等,皇室秦家仅位列第二等,而萧家等则只能居于第三等,可见当年的傅家是何等地位超然。
虽然现在的傅家已经烟消云散,但虎死不倒架,傅尘又有白莲教教主的身份,所以此次还是以他为首。
龚尊望向与自己份属同辈的傅尘,轻声道:“傅公,襄樊丢了,襄阳独木难支,等到魏禁再拿下襄阳,那么整个湖州就等于是被拱手相让出去,到那时,魏禁进可攻退可守,我们就要陷入到一个腹背受敌的局面,虽说江都水师固守大江万无一失,可如果萧煜从蜀州大肆进军,不再局限于魏禁这一支偏师,那也棘手的很,到底该如何应对,总得拿出个办法才行。”
傅尘笑了笑,望向谢公义,问道:“灵公如何看?”
谢公义淡然道:“傅公不是不知,我谢某人乃是明公那边的人,与廷公背道而驰,正盼着明公大军入主江南,问我无异于问道于盲。”
傅尘不以为意道:“自古以来,咱们世家都是家在前,国在后,亡一家一姓之天下谓之曰亡国,亡千千万万世家谓之曰亡天下,可亡国,却不可亡天下,此时不过是一国之争,你我同是下注之人,算不得仇敌,如何说不得?”
谢公义摇头道:“下注有大小,有些人已经将身家性命全部押上,赢了是富贵荣华,输了则是一无所有。如此一来,虽然是一国之争,但也是生死存亡之争,无路可退了。”
傅尘不再说话,转而望向章传庭。
章传庭稍稍沉吟一下,然后缓缓说道:“湖州不能丢,襄阳更不能丢,江陵驻军已经驰援襄阳。”
龚尊摇头道:“魏禁此人最善用奇,若是魏禁趁江陵空虚而奇袭江陵,那么便是让襄阳彻底陷入孤城境地。”
傅尘若有所思,“其实倒也无妨,襄阳城只要能坚持到秋季与萧煜决战,是守是丢都已经无关大局。”
谢公义一语道破天机,“若是萧明光败了,势必要退守西北,那么魏禁大军也会随之舍弃不易防守的湖州而全面退守易守难攻的蜀州,若是萧明光胜了,江都江州自身难保,一座襄阳孤城也就无关紧要了。”
傅尘点头道:“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