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意料之中,两者交织在一起,使得他的表情竟是有些扭曲。
他声音微微颤抖地重复了一遍,“败了?”
徐鸿儒轻叹一声道:“败了,教主亲眼所见,做不得假。”
赵青似哭似笑,“败了,师尊败了,我也败了,一败涂地。”
徐鸿儒说道:“既然事不可为,还是要留待有用之身,再图后事。”
赵青没有说话,而是双手捂住脸颊,轻轻揉着自己的脸庞,过了大约几息功夫,神情终于是彻底平静下来。
他沉声道:“徐先生所言不错,既然江北已经尽数沦陷,东都已然成为孤城,那么我们也没必要在此浪费时间,还是尽早返回江南,整顿江防,以防萧煜顺势南下,只要能形成南北对峙之势,我们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
徐鸿儒伸手抓住赵青的肩膀,下一刻两人身形骤然消失不见,逃离了马上就要沦陷的渤海府城。
经过多日的围攻,渤海府城内的守城将士早已是死伤惨重且疲惫不堪,如今最为依仗的城墙已被攻破,而自己的主将赵青更是不见踪迹,这让渤海府守军在士气大丧的同时彻底兵败如山倒,没有爆发惨烈无比的巷战,更多的还是跪地受降。
虽然魏禁有军令在前,但是经过这段时日的攻城厮杀,早已是杀红了眼的西北军还是屠杀了不少降卒,甚至引发了几起降卒暴乱,继而又被源源不断的西北军镇压,直到魏禁入城之后才慢慢平息下来。
魏禁骑在马上,望着满目疮痍的渤海府,轻轻一叹。
渤海府已经攻下,那么接下来就是直隶州城,然后便是巍巍东都。
与此同时,不管是蓝玉的中军,还是闽行的右军,在大批“识时务者”的投效下,都是一路高歌猛进。
东都这座巍巍帝都,很快就要听到来自西北的马蹄声了。
——
大内深宫。
一个噩耗传来,让承载了无数兴衰荣辱的宫殿浸上了一层冰冷刺骨的寒霜。
本该是百官伫立的金銮殿中空空荡荡,一身太后大礼服的玉太后面无表情地站在门槛处。
她风韵犹存的精致脸庞上早已布满了泪水,花了妆容,慌了神色。
皇帝秦显站在她的身旁,被她牵着手,抬头望着自己母亲脸上越来越的泪水,怯怯开口道:“母后。”
玉太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双眼通红,“今天早上,有人看到大丞相被人抬进了大丞相府邸,生死不知。”
“大丞相败了,萧煜要来了。”
秦显听到这个名字,猛然打了一个寒颤,在这深春时节竟是感觉到了数九寒冬的刺骨冷意。
他满脸遮掩不住的惊慌。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父皇正是死在这个人的手中。
父皇死了,相父败了,就是那个与自己水火不容的叔父秦权,如今也是不知所踪。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这个名义上的九五至尊,甚至连逃出东都城都做不到,只能等着去死,或者在萧煜的脚下屈辱地苟且偷生。
大殿之外的广场上。
铁甲森森。
萧公鱼披甲佩刀,被一众心腹属下众星拱月一般环绕,意气风发。
他望着这座代表了大郑最高权力的大殿,嘴角翘起一抹无法掩饰的笑意。
他已经在想象自己日后会被如何封赏。
作为萧家人,仅仅一个国公是不够的,最次是郡王才行。
现在,就等那位西北王入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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