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而是思量如何将风险规避到最小。
萧煜将信交由伥鬼发出之后,已经是夜色深沉。萧煜披了一件披风,出了守心斋来到凌风阁中,抬头可望天上明月,低头可观脚下中都。
此时正值月初时分,明月已是月牙。
萧煜望着这弯月牙有些怔怔出神,想起了许多过往之事。
在他年幼时,母亲常常推开窗户,对着一轮明月给他说一些有关月亮的诗词,这些诗句算不得名家名篇,只是母亲未出阁时与一些闺中密友所做。如今萧煜已经是记不太清这些诗词的内容,只是隐约记得有一句,“一点青灯一弯月,今宵寒较昨霄多。”
现在想来,倒是极为应景,与高处不胜寒有异曲同工之妙。
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萧煜以前读诗词,总觉得这些文人好作无病呻吟,对这些文字的印象也是只有苍白无力,只是到了后来,经历的世事多了,才慢慢品味出文字中的真意,原本的苍白无力变得鲜活起来,直戳心窝,方知多少无奈辛酸尽付其中,
萧煜闭上眼睛,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果然是寒意深重。
门外传来女子的脚步声,虽然轻微,但在寂静深夜中却是格外清晰。
不多时,凌风阁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原来是林银屏,她手里提着一盏灯笼,身上同样披着厚重的大披风。
她瞧见独坐于此的萧煜,轻皱眉头,微嗔道:“西北不比江南,现在正是天冷能冻死人的时候,你身体又是刚好,大晚上的不好好歇着,跑这儿做什么?”
萧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移话题道:“玄儿睡了?”
林银屏白了他一眼,“你以为灵宝像你似的?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看月亮。”
萧煜起身走近,伸手给她紧了紧披风的系带,轻声道:“过段时间,我可能去道宗一行,有些事情,要提前想明白,安排好。”
林银屏微微一窒,低下头,闷声道:“知道你是个闲不住的。”
萧煜伸出手揽住她,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道:“不会再忙多少时间了,若是一切顺利,今年三月我就带你去梅山。”
林银屏猛地抬起头来,发髻上的步摇随之剧烈摇晃,正如她此时此刻的心情,脸上更是掩不住的震惊之色。
她自然清除梅山代表着什么,萧煜的母亲方璇就是葬于此处,萧煜也曾对她提起过,在他还困居东都时,逢年过节都要前往梅山祭奠亡母。
梅山于萧煜而言,大不一样。
萧煜也随之抬起头,缓缓说道:“正明三十七年秋,我去给我娘扫墓,那时我在她的墓前许诺,日后要带着她的儿媳回去见她。”
虽然两人已经成亲许久,现在更是连孩子都有了,而且方璇也已经故去多年,但是当林银屏听到这话时,心中还是升起一股新媳妇初见公婆时的莫名忐忑。
接着林银屏又在心底默默算了下,正明三十七年的秋天,那时候她好像已经随着草原使团到了东都,而且还在一个细雨苍茫的日子登上了梅山。
林银屏忽然想起一桩在梅山上见过的轶事。
她笑道:“那年秋天的时候我也去过梅山,虽说没有遇到你,不过在赏梅台却是听人做了一首诗,挺有意思。”
萧煜好奇问道:“什么诗?”
林银屏一字一句道:“君为名利隐,他为名利往。何颜见君面,今上赏梅台?”
萧煜一愣,脸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