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四人,现有五百七十六人。”
萧煜哦了一声,“差不多折了一半。”
六万亲军是西北军中的精锐,而虎营则是亲军中的精锐,只有三千余人,一次折损将近六分之一,对于萧煜来说,实在是比折损了另外三千骑兵还要心痛。而且此战未尽全功,牧人起大军更谈不上伤筋动骨,说到底萧煜仍旧是没有打开西北僵局,只能说局势略微好转了而已。
萧煜调转马头,“派人去通知魏禁一声不用等了,咱们回中都。”
——
湖州,襄阳。
虽然蓝玉大军深陷湖州,但还远不到动弹不得的地步,已经陆续从江陵一带退过荆门,退至两襄一带,可以说将半壁湖州拱手送还给了陆谦。不过撤退时,蓝玉也将所有粮食全部转移,可以说将坚壁清野做到了极致。
江都左都督杜明玉和江都右都督卫煌兵分两路,共十万大军进攻蓝玉。
先前杜明玉在陆谦面前夸口,号称进攻不敢言胜,防守则万无一失,但谁也没想到局势急转直下,短短月余时间里攻守互换,蓝玉想要尽快回师西北,而杜明玉和卫煌则是拼命拖住蓝玉。不过蓝玉的江陵行营毕竟是西北军精华所在,杜明玉和卫煌也怕被蓝玉掉头一击,故而不敢逼迫过甚,只是保持“若即若离”的姿态,让蓝玉不能痛痛快快地放开步子走。
待到蓝玉退到了襄阳,两人却骤然加快了行军速度,甚至摆出不惜一战的虎视态度。
蓝玉不得不暂时屯兵两襄。
已是黄昏时分,因为天气阴沉的缘故,总督行辕内已经掌灯。
在灯光下,蓝玉望着手中那张薄薄的信笺,眉头轻皱。
李如松坐在蓝玉的对面,轻声道:“王爷能平安无事,固然是可喜可贺,但当下局势却仍旧是不容乐观。依我之见,咱们如今只剩下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转过头来与陆谦打上一仗,而且还要把他们打疼,打退,只有这样才能安然离开湖州。”
蓝玉放下手中的信笺,道:“非是蓝玉自负,的确是如今西北困局皆系于我一人之手,实在不敢请举妄动。毕竟杜明玉和卫煌两人所领之军乃是陆谦嫡系,非是罗曾宪的乌合之众,若是战事不利,便要寸步难行,即便能胜,到那时中都已失,胜又何用?故而要战,便要一战而定,不动则已,一击致命。”
李如松叹息一声道:“广积粮,缓称王,太早冒头不过是为真王开路,可王爷偏偏不信这个邪,如今陷入此等危局也只能是徒呼奈何,不过若是王爷事败,老王爷那边却是得益最多者,而老王爷膝下只有王爷和萧瑾,王爷未尝不能东山再起。”
萧煜因为方璇之事一直都是直呼萧烈名姓,可其他人却未必有这么大的胆子,毕竟那是父子两人之间的事情,若是哪天父子和解了,被翻起旧帐来岂不是要倒霉?就如东都中人大多称呼萧煜为西北王或是大公子,西北众人也对萧烈各有敬称,比如林银屏便是称呼公爹父亲,蓝玉等人则是称之为大丞相,而李如松这些萧烈旧部就是直接称呼萧烈为老王爷,称呼萧瑾为小王爷,与萧煜这个王爷以作区分。
蓝玉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以王爷的性子,未必会接受大丞相的好意啊。即便王爷能屈能伸,到了那个时候,萧瑾可还会甘居人下?”
李如松沉默不语。
蓝玉轻笑道:“未胜先虑败是不错,毕竟未雨绸缪总要好过临阵磨枪,但最好还是不要把退路想的那么明白,否则就真的没法拼死一搏,甚至是死中求生了。”
李如松笑问道:“如此说来,蓝先生是有死中求生之法了?还是说,蓝先生要拼死一搏!?”
蓝玉将那张信笺推到李如松的面前,淡笑道:“如今这个局面,我蓝玉已经是黔驴技穷,只能是勉力为之,不过王爷还有办法,不妨一试。”